「你就是死腦筋,費勁巴拉地熬夜加班,掙那三瓜倆棗的,還不如嫁人來錢快。」
我說:
「你回去睡一覺吧,夢里啥都有。」
流火七月,空氣被烤得變了形。
大姐站在對面馬路的樹蔭下。
我們之間,隔著車水馬龍。
她朝我揮手。
我頓了頓,朝她走了過去。
有些事,不問清楚。
我……終究不死心。
她解釋:
「媽說她只是去嚇唬嚇唬你,我不知道事情會這樣,對不起?!?/p>
我平靜地看著她。
她扯了扯嘴角:
「是我是我,得了吧。
「你在這家公司都干了六年了,結(jié)果請個假都嘰嘰歪歪的,一點兒人情味都沒有。
「最近你們不是在搞優(yōu)化嗎,正好借機拿賠償金走人,你拿到了,對吧?」
「嗯。」
她很開心:
「n+1,對吧?你看,11
萬這不就有了嗎?
「以后你干脆在家備考,等你上岸了,工作體面又穩(wěn)定,誰也不能說裁你就裁你。
「我再帶你搞點副業(yè),錢多事少離家近,還能跟我一起照顧爸媽,日子比你現(xiàn)在過的強多了?!?/p>
她興奮地幫我規(guī)劃以后的人生,滿臉寫著為我好。
咖啡廳舒緩的音樂響起時。
我忽然悟了。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我想要擺脫的原生家庭,是生而不養(yǎng)的爸媽。
可原來我真正需要擺脫的,其實是一手帶大我的大姐。
從小到大,她怎么說,我就怎么做。
她用過往的恩情綁架我,讓我時時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