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便將這些年弟媳家為他花的生活費、學(xué)費全列出來,讓爸媽還,否則他只能以身抵債。
爸媽傻眼了,似是直到此時他們才驚覺,自高中起,他們就沒給自己的孩子再花過一分錢。
當(dāng)他們讓弟弟每個月也給一千五的生活費時,弟弟黑著臉說沒錢。
大姐依葫蘆畫瓢說要借給弟弟,弟弟沒搭理她。
大姐自顧自替弟弟墊付了一年。
當(dāng)她拿著賬單找到弟弟時,弟弟愣了,無奈之下結(jié)了款。
弟媳知道后,沖到大姐單位,對她又打又罵。
后來,大姐便不再幫弟弟墊付了。
電話那頭弟媳還在叫罵著。
「我就沒見過你爸媽這樣的人,不養(yǎng)孩子、不養(yǎng)老人,連自己的保險都不交。
「我跟你說,我是不可能給他們交的,我沒問他們要錢就不錯了。
「大姐可真有意思,回回自己表孝心,都要帶上弟妹們,生怕顯不出她是吧?
「別人搞雌競、雄競,她倒好,獨創(chuàng)個孝順賽道,搞孝競!」
……
末了,弟媳說。
「大姐這勁上來,誰都拉不住,她自己拎不清,但我不允許我的小家被她拖后腿。
「你們爸媽就是個無底洞,每天在牌桌上能耍出去幾百塊,會沒錢交保險?
「凡事要量力而為,我們可以養(yǎng)老,但不能被大姐這么裹挾著養(yǎng)。
「再這樣的話,你們姐弟之間,就斷親吧。」
室內(nèi)驟然安靜。
我忽然想起小時候,大姐帶著我們撿蟬蛻,賣了錢便買一根一毛錢的棒冰,每人輪流舔。
天很熱,棒冰很甜。
我們笑得很開心。
不知不覺間,手機屏幕被淚水洇濕了一片。
我輕聲開口:
「墨安,這是你的意思嗎?」
電話那頭,弟弟輕輕「嗯」了一聲。
我閉上眼:
「再給大姐一次機會,好不好?」
回應(yīng)我的,是「嘟嘟嘟」的掛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