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昕跟著也笑了起來,眼睛彎成了月牙,卻佯裝兇狠地又敲了好幾個字:“少來,我可是求著老板幫忙照顧的,手術也排在了第一臺,你該怎么好好謝我?”
沈默遲疑了一會兒,才慢慢回道:“這樣吧,等你什么時候來新安縣了,我請你吃飯。”
“好耶,那就這么定了!”何昕看到消息,口罩下的唇角微微上揚,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
其實她和沈默在研究生期間打交道的并不多,畢竟一個在腫瘤科,一個在婦產科,每天都忙的飛起。
不過沈默長得帥嘛,研究生期間很多校內活動都有他的身影,唱歌、主持、舞臺劇……他就像一顆耀眼的星星,是許多人暗戀的對象。
何昕和他也有過幾次合作,算是個小迷妹,只可惜婦產科的工作實在太忙了,常常得半夜才能回到寢室,耽誤了她談戀愛,或者說追星。
而畢業后……
她沒想到,沈默居然沒有選擇考博,也沒有留院,而是回到了縣醫院,在那種小地方工作!
真可謂世事變化,變化難測。
不過何昕很快便整理好心情,深吸一口氣,腳步輕盈,一路小跑著回到了手術間。
想到接下來還有7臺手術,她暗暗給自己打了雞血,要繼續戰斗了。
“小何,去刷手吧,緊湊點。”呂嘉主任正坐在手術間角落低頭看著手機,見何昕終于回來,她抬起頭,放下手機,然后率先走向洗手池。
呂嘉是何昕的研究生導師,也是診療組組長。
她身兼主任醫師、博士生導師、教授等諸多頭銜,還是省醫師協會婦產科分會委員,年僅四十出頭,已然是行內響當當的大咖,手術技藝精湛,聲名遠揚。
何昕作為她的碩士研究生,能夠留院,自然也是不賴的,深得器重。
只見她嘻嘻一笑,也不多解釋,轉身快步跟著老師去洗手。
水流嘩嘩作響。
洗手池前,何昕把每一個指縫、指甲都刷得干干凈凈。
她一邊刷,一邊回想起剛才許月芳的那臺手術,忍不住開口問道:“老師,剛才那個病人的冰凍結果我看了,只有右側輸卵管內有局部浸潤的腫瘤,其他地方都是陰性的!”
“嗯,運氣好。”呂嘉心情不錯,作為行內專家,她自然知道這種早期的輸卵管癌是很少見的,因為輸卵管癌起病隱匿,所以往往發現時,已是晚期,五年生存率很低。
而每治愈一個輸卵管癌患者,對她來講,也是蠻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老師,那要是她的術后病理顯示子宮、卵巢,還有大網膜那些組織都沒腫瘤轉移,是不是預后會比較樂觀啊?”何昕忽然抬起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呂嘉,眼神里滿是求知欲。
“哦?今天怎么突然好學了?”呂嘉有些詫異地瞥了何昕一眼,只見后者依舊在認真刷手,沒看出什么名堂。
自己的學生,呂嘉還是知道的,她平日里因為太忙,所對她對學生的要求向來都不算嚴苛,甚至可以說是輕松的過分了。
也正因如此,何昕這孩子沒什么上進心,學術方面算不得優秀,碩士階段就匆匆畢業,沒能更進一步。
倘若她肯努力,憑借那股乖巧聰明的勁兒,其實是完全有機會爭取再往上走走讀個博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