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掃了阮長風一眼,試探道:“看樣子,掌門也沒想真的給伏意苦果吃啊。
”阮長風也不瞞他,更不在乎玄易就在邊上聽著,朗聲一笑道:“不僅如此,我覺得更像是試探她是否能當大任吧。
你死乞白賴地非要住到清凈峰去,伏意還不置一詞,這在我師父眼里伏意已經越界了。
”玄易恍然大悟:“噢,怪不得你硬要把我塞進宗門大比,原來是靈劍派醋王啊。
”沈聽寒望著他抿了抿唇,畢竟理虧不好反駁,而后聽得阮長風說:“此事和伏意關系不大,實在是我師父自己的問題。
”他來靈劍派的時機最早,跟著林秋池的時間也最長,毫無疑問算得上是比林夕照都要了解林秋遲的人。
阮長風話鋒一轉,他說:“靈劍派在大約四十多年前,有一次滅門危機,當時我師父幾乎到了道毀人亡的絕境。
我猜他會如此嚴苛地對待伏意,也是因為那是他反復了幾十年的噩夢,他不敢再叫同樣的事再發生一遍。
”阮長風說的模糊,玄易仔細在腦中理了理思路,照樣跟不上。
他無奈地嘆氣,轉頭看向面色沉重的二人:“請問,能不能給我補補課呢?”一切好似回歸正軌,明月依稀,夜風和煦。
柳伏意哪里是去什么清凈峰,如今清凈峰還住著妙音閣和錦繡坊的弟子,哪怕在自己的地盤都覺得一直被人暗戳戳地盯著。
不如擁雪崖,鳥不拉屎的,山路還難行,連本門派人都懶得過來。
整個靈劍派因為宗門大比到處都吵鬧,攪得她心緒不寧,煩悶燥火。
擁雪崖卻是煙嵐云岫,鴉默雀靜。
她平息怒意,安然坐在崖邊打坐,細細去想她這段時間的所思所行。
自從她背地里接觸了無情道戒律所不容的習慣后,貪心一點一點增長。
不準嗜甜,不準穿著鮮艷,不準動情等等都被她拋到九霄云外。
她到底是什么時候討厭林秋池管束太多不夠自由的?清風漸起,相思樹的花瓣悠然劃過她眼前。
柳伏意恍然想起那天夜里,沈聽寒渾身是血,氣息奄奄。
也是那天起,鬼使神差的,她第一次濫用職權留他住在清凈峰,只想讓他安心。
——是我違背了大道規訓。
——是我怕他不能靜心養傷。
——為什么啊。
柳伏意扶著自己心口的位置,xiong膛之下,有什么狠狠撞著她掌心。
更闌人靜,月白風清,有人后知后覺。
“我……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