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話不說,抓起桌上的車鑰匙:“走,我送你回山灣村,你這模樣,自己回去不得把月娥妹子和鄉親們嚇著。”
吉普車在坑洼的土路上顛簸。
陸青山把給陳志國帶的四瓶二鍋頭和一大盒稻香村點心往后座一塞。
陳志國嘴上說著“你這小子,太客氣了,跑那么遠還惦記著我”,手上卻沒推辭。
只說局里還有急事,把他送到家門口就得趕緊回去。
車剛在陸家院門口停穩,不等陸青山下車,一道矯健的黃影“嗖”地就從院里躥了出來,正是金虎。
些日子不見,小家伙似乎又壯實了一圈,毛色油光水滑,見了陸青山,興奮地繞著他腳邊直打轉,尾巴搖得像個撥浪鼓,喉嚨里發出低低的歡快嗚咽。
“青山!”
林月娥聽到汽車聲和金虎的動靜,抱著小雪,快步從屋里迎了出來。
她眼圈有些紅,顯然這些天沒少擔心,但嘴角卻帶著藏不住的笑意,眼神亮晶晶的,全是濃得化不開的思念和喜悅。
陸青山不在家這些天,她心里空落落的,總怕出什么意外。
陸青山幾步上前,一把將妻女攬進懷里,緊緊抱著,仿佛要將她們揉進自己的骨血里。
懷里的分量讓他踏實無比,一路的疲憊仿佛都消散了。
小雪在他懷里蹭了蹭,小臉蛋粉撲撲的,奶聲奶氣地喊:“爹爹,爹爹回來啦!小雪想爹爹!”
這一聲“爹爹”,軟糯香甜,瞬間把陸青山連日來的所有疲憊和焦慮都給融化了,心里像是被溫水泡過一般熨帖。
下午,陸青山顧不上休息,先去了村長趙永年和書記趙大志家。
北京帶回來的稻香村點心,一人一盒,又各送了一瓶二鍋頭。
兩位村干部見他風塵仆仆卻精神煥發地平安回來,還帶回了父母的好消息,都替他高興。
嘴上不住地夸他有出息,能耐,說陸家這是要轉運了。
隨后,他又提著酒去了老蔫叔家,趙鐵柱家和劉富貴家。
老蔫叔難得地露出了笑容,接過酒瓶掂了掂,點點頭沒多說,但眼神里滿是欣慰。
趙鐵柱家娘倆,劉富貴和他的弟弟妹妹,幾個人都是激動得不行,拉著陸青山湊在趙鐵柱家那簡陋的土坯屋里,聽陸青山講北京的新鮮事。
趙鐵柱聽得抓耳撓腮,一個勁兒地問:“青山哥,那北京的樓,真比咱們干飯盆的山還高?汽車真那么多,跟螞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