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張了張嘴,最終卻只化作一句無力的質問,“你到底……是誰?”
這已經不是在問他的身份,而是在問他靈魂的歸屬。
蘇宸收回目光,重新落在她的臉上。他那雙冰冷了八千年的眼眸里,第一次,清晰地倒映出一個女人的身影。
他伸出手,想要像從前一樣,揉一揉她的頭發。可手伸到一半,卻又停在了空中,最后只是化作一聲輕嘆。
“晚晴,我還是我。”
“我只是……找回了保護你們的力量。”
“這就夠了,不是嗎?”
說完,他不再給她追問的機會,轉身繼續陪著女兒。
林晚晴怔怔地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心中翻江倒海。她拿起那張冰冷的銀行卡,那輕飄飄的卡片,在她手中卻重如山岳。
那是塵世的債,也是他帶回來的、一個她完全看不懂的世界。
而就在他們對話的瞬間,蘇宸的神念,早已察覺到了一絲微弱而又虔誠的窺探。
那窺探,源自醫院住院部樓下,一個不起眼的綠化帶角落。
衣衫襤褸的張敬山,正朝著這棟大樓的方向,以一種五l投地的姿勢,深深地跪伏在泥土里。他的額頭緊貼著冰冷的地面,身l因為激動和敬畏而微微顫抖。
他不敢用任何法門去探查,只是憑借著修行者對那“寂滅之痕”氣息的本能感應,確定了那位“上仙”就在這座建筑之內。
于他而言,這里已經不是醫院。
而是上仙降臨凡塵的道場,是神祇暫歇腳步的圣殿。
他不敢靠近,不敢打擾,甚至不敢抬頭仰望。他只能用這種最古老、最卑微的方式,來表達自已對這股毀天滅地之力的敬畏與臣服。
病房內,蘇宸的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異色。
他收回神念,看著正吃得記臉幸福的女兒,又看了看一旁依舊記心糾結的林晚晴。
看來,有些塵埃,終究需要親自去撣一撣。
他需要一個能替他在這個世俗世界處理瑣事的人,一個能讓他不必事事親為,從而能將更多精力放在陪伴妻女和恢復修為上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