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我也覺得死亡離咱們很遠。”他忽然說,“但是左軍一死,就好像把我這個迷夢給打破了。”
賀承乾并不是沒經(jīng)歷過風浪的人,當初他在爪哇巨犰星上,以一當十,帶著所剩無幾的獄警和犰鳥那幫人對抗,從沒心生怯意。
是因為變成了魂nu嗎?江昶想。
“阿昶,我不是怕死。我是怕我們會分開。”他抬起tou,看著江昶,“死了以后,我們不會葬在同一個墳?zāi)估铮覀僺henti里的靈魂力會消失,不guan我有多想和你在一起,都辦不到了。我一想到那種場景,心里就非常的怕。”
天鷲副星的人極少考慮死亡,更不認為死亡之后還有什么可說的。因為時局動dang,左軍甚至連葬禮都沒有,天鷲副星的傳統(tǒng)是不過分關(guān)注死亡,普遍認為,那樣會損害活著的人的勇氣,即便哀悼也得適可而止。
因此,盡guanyan睜睜看著陸離一夜白tou,但是江昶在他臉上,在他那雙藍yan睛里,也沒有看見一絲一毫的悲傷。
左軍罹難,江昶和賀承乾給左海洋發(fā)了信息,左海洋表現(xiàn)得很平靜,他只說,yanxia家里有些混亂,所以沒法招待江昶他們過來坐。
“我在試圖勸我爸用這個,”他指了指shen旁的一架輪椅,“他昨天不小心摔倒了,現(xiàn)在連站起來都很費勁。”
那架輪椅,深深刺痛了江昶的yan睛。
“他不肯嗎?”
左海洋搖搖tou:“他甚至不肯見我。把影像關(guān)閉了,只用文字溝通。也不許我過去,說,討厭讓我看見他現(xiàn)在這個樣zi。他想讓我一輩zi記得他抱著我給我換niao布的樣zi,而不是反過來。”
他停了停:“我爸的時間不多了。”
非常平靜,像在闡述一個平淡無奇的事實。
“左軍怎么忍受得了?他怎么受得了陸離變成這樣?”賀承乾很小聲地說,“如果能夠看見這一切,他該多么痛苦。”
然而左軍看不見這一切,江昶想,死亡是如此gan1脆,瞬間切割了所有,毫不留戀。
“但那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