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俯下身,猛地抓住那道士頭上的太極巾,迫使他抬頭面向自己,厲聲道:“妖言惑眾,窺探朝廷重臣私隱,居心何在?常安!拿下!”
那道士的“冤枉”還沒說出口,常安便已飛身上前,一腳踹得他悶哼出聲。
沈聿珩直起身來,用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看著地上掙扎的道士:“將他帶回詔獄,仔細查查背后還有哪些黨羽。”
林玉容母女霎時慌了神,沈元嫣正要上前阻撓,卻被林玉容猛地抓住了胳膊,一個眼神制止了她。
兩人并未發出什么動靜,沈聿珩卻一個眼神看過去,緩緩道:“若有為之求情狡辯者,皆以同罪論處。”
霎時間,院中只剩下那道士的求饒聲和他被拖走時鐐銬發出的“叮當”聲。
“小叔……”
沈元嫣終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憂懼,小聲開了口。
“天子腳下,公卿府邸,三姑娘如今執掌中饋,竟病急亂投醫,將什么阿貓阿狗都請進這國公府中來,應當靜思己過。”
沈聿珩睨了她一眼,話里是不加掩飾的威脅,“若再因這等腌臜事擾了本使清靜,本使不介意將國公府這些丑事拿去御前一一清算。”
說完,他便立時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松鶴堂。
林玉容母女被沈聿珩下了臉面,便再顧不得宋南鳶,借口身子不適將院中眾人遣散了。
會南煙小院的路上,春荷小聲嘀咕道:“今日真是太險了,幸好有指揮使大人出手相助……”
“春荷,不要胡說。”
宋南鳶打斷了她的喃喃自語,厲聲斥責道:“肅清朝綱是沈大人職責所在,他懲治在國公府中興風作浪的妖道與我們又有何干?”
“以后不許再說這種話,你可聽明白了?”
宋南鳶說著,心下卻也有些煩悶。
連春荷都誤以為沈聿珩此舉是為了幫她,府中其余人呢?
她難得這么嚴厲,春荷知道是犯了忌諱,連忙點頭。
“南鳶!”主仆二人正思量間,江映雪那故作親熱的聲音又在身后響起。
宋南鳶心道果然不妙,定了定心神才回轉過身,沖來人行禮道:“江小姐。”
她今日穿了件淺綠色的衣衫,臉上未施粉黛,一陣風拂過,動作間,她清瘦的小臉顯得分外清麗,一舉一動如弱柳扶風,似是極需要好生照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