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收走了我的手機(jī)、電腦和錢包,甚至拔掉了我房間的電話線,生怕我逃跑。
他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守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名義上是看電視,實際上是在監(jiān)視我。
“姐,你醒醒吧,”他堵在我房門口,語氣有些疲憊:“爸對我們多好,你忘了嗎?你小時候生病,他背著你跑了三家醫(yī)院。”
“你高考前失眠,他每天晚上給你熱牛奶。你怎么能這么傷他的心?”
我看著他,想解釋,卻發(fā)現(xiàn)所有的話都堵在喉嚨里。
我怎么解釋?說一個人的生活習(xí)慣變了?說一盆花枯萎了?
他們不會相信的。
而那個男人,則對我加倍地關(guān)愛,每天變著花樣地做我喜歡吃的菜,端到我房門口,溫言軟語地勸我吃飯。
我越是冷漠抗拒,把飯菜推倒在地,就越是顯得他寬容大度,忍辱負(fù)重。
我聽見他跟我媽說:“唉,璇璇這孩子從小就要強(qiáng)。最近高考壓力大,精神有點恍惚,腦子里總想些有的沒的,把我都當(dāng)成壞人了。”
“我們做父母的,也只能多擔(dān)待,希望她能早點好起來。可千萬別刺激她。”
一句話輕描淡寫,堵死了我所有向外求助的可能。
于是,在所有鄰居親友的眼里,我成了一個因為高考壓力而精神失常的可憐孩子。
我嘗試過一次最激烈的反抗。
那天下午,我趁李浩去陽臺收衣服的工夫,猛地沖出房間,抓起客廳的座機(jī),打了110。
“喂,你好,110指揮中心。”
我的心臟狂跳,喊出一句:“救命!我家里有……”
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搶了過去,狠狠地掛斷了。
是李浩,他臉色鐵青地瞪著我,像是要吃人。
“你到底還要瘋到什么時候!”
“我沒瘋!你們?yōu)槭裁磳幙上嘈拍莻€男的也不相信我!”
我又氣又急,打了他一巴掌,被聽到動靜的我媽拽回了房間里。
但半小時后,急促的門鈴聲響起。警察還是來了。
開門的是我媽。
她看到門口的警察,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一臉歉意。
“同志,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誤會,都是誤會。”
“家里的小孩最近高考壓力大,精神有點不太穩(wěn)定,跟我們鬧別扭呢。小孩子不懂事,給你們添麻煩了。”
兩名警察狐疑地朝屋里探了探頭,看到了被李浩死死拽住,拼命想掙脫的我。
“警察同志!我家里有壞人!我爸是假冒的!我家認(rèn)人的君子蘭都死了!”
我絕望的祈求著,拼命大喊。
那個男人看了我一眼,苦笑著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