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警戒線剛剛拉齊,一個身影就像從虛空里被憑空寫出來,靜靜出現在母艦正前方。
沒有推力尾焰,沒有躍遷痕跡,甚至沒有任何可記錄的動能擾動。
他就那樣懸浮在太空里,隔著厚厚的黑,隔著億萬星光,衣袍無風而整,金黃色的龍袍光澤并不張揚,卻讓所有鏡頭在同一瞬間自動地把焦點拉了過去。
陳天放。
“萌亞文明的雜魚們。”他的聲音不大,卻穿透了艦體、穿透了層層防護,像是從每一名萌亞戰士耳邊自己長出來的,“朕來了。”
他沒有吼,他不需要吼。聲音落在宇宙的靜里,像一枚石子投入千年的潭,表面看不出波紋,潭底卻在這一刻起伏。
探測員幾乎是下意識回看自己的設備,能量曲線在屏幕上平直為一條白線,白得刺眼,而代表目標的標記仍舊是問號。
沒有頻段可比對,沒有閾值可參照。
只有存在本身,像一道被命名之前的定義,擺在他們眼前。
克拉西姆站在王座前,沒有退半步。
他深知何為威懾,也見慣了星海里各種對峙。他只用最冷的方式給出下一步:“全艦陣列鎖死,火控進入全手動備份,目標標記為一號紅,任何異常,立刻報告。”
“明白!”
艦隊在他的命令下穩住陣腳,黑暗中,光影一寸寸重新長出秩序。
可那道龍袍的身影沒有因為這份秩序而消失。他依舊在那里,如同一柄釘在宇宙里的釘。
同一時間,地表。
政府大樓外墻的人形大坑里,綠色的血跡順著裂紋蜿蜒,落在碎石間,染出一片暗色。
如花按住墻沿,一點點從坑中拔出自己,肩胛、肋下、膝側的肌肉在每一次用力時都會抽搐一下,疼痛像火一樣沿著神經往上爬,她卻在兩息之內把這一切按下去。
她伸手抹掉口角的血跡,指尖的綠色在燈下抹成一道干凈的線。
她抬頭,看向廊道盡頭那個衣袍無皺的人。
她的眼神里沒有了剛才那一瞬的慌,戰意重新燃起,燃得更冷硬,也更決絕。
作為萌亞文明的頂級殺手,她從來沒有在任何一級文明面前失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