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琪懶得廢話,將那些金玉明珠“哐當”一聲堆在李善長面前。
“看見沒?”
“宮里剛送來的,陛下的‘慰勉’!”
口諭?賞賜?
李善長心頭猛地一沉,升起強烈的不安。
李琪捏著嗓子,學著朱元璋的腔調,冷颼颼地道:“李大師啊,為國事操勞成這樣,朕看著都心疼!這點小玩意兒,拿著養養身子吧!”
學的還真有七八分像,嚇得李善長差點從椅子上滑下來。
憂心國事?什么國事?
他李善長近日深居簡出,唯一見的“外人”,就是今日的胡惟庸!
皇帝口中的“國事”,所指為何,不言自明!
相位之爭!
這是陛下在敲打他李善長啊!
“怎么樣?”
“還要接著做嗎?”
李琪冷冷地盯著父親。
“是不是非要折騰到陛下忍無可忍,一道旨意下來,砍了你的腦袋,再把我李家滿門抄斬,你才覺得舒坦?”
說完,李琪將那些沉甸甸的“賞賜”往前一推,轉身就走。
李善長看著眼前珠光寶氣的“催命符”,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頭頂,脊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朱元璋啊朱元璋!老夫當年助你打下這江山,你親口贊我功比蕭何!
為何今日……竟容不下老夫?
難道非要老夫身死族滅,你方能高枕無憂?
悲憤交加之下,李善長老淚縱橫。
屋外,李琪靜靜地看著父親顫抖的背影,默然無語。
只有讓父親真正明白其中的兇險,李家這幾十口人,或許才有一線生機。
這邊剛把胡惟庸轟走,劉伯溫又找上門來。
不過這位以冷峻著稱的宰相只是到了府門外,并未入內。李琪得了通報趕緊迎出,只見太子爺端坐在馬車里,朝他招了招手。
這兩人怎么總湊到一處?李琪不敢深想,老老實實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