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臨淵心中一顫,他沒想到蕭婉儀會直接闖宮,更以這種方式為他周旋。
他復(fù)雜地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
自己這個看似溫婉的女兒,并沒有那么的溫和。
蕭婉儀被太監(jiān)引到偏殿外。
她并未東張西望,只是低眉順眼地站著,姿態(tài)恭謹(jǐn)。
她知道,自己這步險棋走對了。
父親暫時安全了,皇帝的態(tài)度有了松動。
她為蕭家撕開了一道生路。
只是殿內(nèi)皇帝的話絕非單純的夸獎。
那是帝王心術(shù),是在敲打蕭臨淵,也是遞給蕭婉儀的一把雙刃劍。
皇帝在暗示,她孝心是好的,但她的行為本身,已是逾越,是世家女對皇權(quán)的試探。
他召她進來,既是給蕭臨淵恩典,也是將她置于掌控之下,成為談判的籌碼之一。
但蕭婉儀只要能進來,便是有了打算。
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一名內(nèi)侍躬身出來:“蕭姑娘,陛下宣召。”
蕭婉儀深吸一口氣,壓下所有翻騰的情緒,跟著內(nèi)侍踏入。
殿內(nèi)光線略暗,皇帝高踞御座,神色莫測。
父親蕭臨淵站在下首,眼神復(fù)雜地看向她。
既有擔(dān)憂,也有她從未見過的審視。
那是一種看棋手而非棋子的目光。
這盤棋上,蕭婉儀已經(jīng)有了可以與之一博的能力。
“臣女蕭婉儀,叩見陛下,吾皇萬歲。”
蕭婉儀依禮下拜,伏低身體,將所有的鋒芒盡數(shù)收斂。
“平身。”
皇帝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你倒是有孝心,敢在宮門外長跪祈福,就不怕觸怒朕嗎?”
蕭婉儀緩緩起身,依舊垂著眼簾,聲音卻染上哽咽。
“陛下明鑒,臣女自知此舉僭越,罪該萬死。
然為人子女,聞父陷于危難,心如火焚,五內(nèi)俱焚。
孝道乃人倫之本,臣女惶恐之下,只知唯有誠心祈求上蒼庇佑父親平安,方能稍解心中焦灼。
若陛下因此降罪,臣女甘愿領(lǐng)受,絕無怨言,只求陛下念在家父多年為朝廷鞠躬盡瘁的份上……”
她停頓了下,不動聲色的觀察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