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院兒的主屋一片凌亂,明顯是被人打劫過。
霜華將陸榮軒放到里間的床榻上,然后就回來跟陸辭秋說:“早上小姐剛走,五小姐就帶著丫鬟婆子來了。不但翻了小姐的屋子,還抱走了小姐裝首飾的那只匣子。小姐,那里頭東西可不少,都是大夫人和裴家老夫人給您的。”
陸辭秋深吸了一口氣,她簡直懷疑那個陸夕顏是個餓死鬼托生。
就這么迫不及待的來搶東西?這是篤定她去攔喜轎,一定會被太子給打死?
“不急。”她對霜華說,“該是咱們的,誰都搶不走,就算搶走了,也得乖乖地給我拿回來。你去取碗溫水來,我先看看陸榮……軒兒。”
霜華立即去取水,好在這院子有小灶間,水擱在灶上,還是溫的。
陸辭秋就在兩個丫鬟詫異的目光下,給陸榮軒喂了一顆白色藥片。
霜華都懵了,“小姐給少爺吃的是什么?”
陸辭秋說:“退燒藥。這孩子只是發燒,藥吃了捂著被子睡一覺,很快就會好?!?/p>
至于這藥是從哪來的,她根本不想解釋。
有些事情解釋多了反而麻煩,她既然已經來到了這里,那么奇怪的事情注定會經常發生。
她的人就要從這一刻起習慣這種事情,否則就不適合跟在她身邊了。
做完這些事,她終于脫了力,挨著陸榮軒坐下時頭暈了一下,險些跌倒。
霜華和冬安趕緊去扶她,她卻擺擺手,“沒事,我只是累了,歇一會兒就好。倒是你二人,今日見了這般場面,可有什么想同我問的?”
霜華和冬安對視了一眼,冬安還在發懵,霜華卻先說了話:“沒有什么可問的。只要小姐一切都好,那么不管小姐做了什么,都是應該的?!?/p>
冬安有點兒想哭:“可是小姐現在不好,小姐一身的傷?!?/p>
“沒關系!”霜華握住了冬安的手,“咱們要相信小姐,一定能熬過這一遭。”
陸辭秋對霜華這個丫鬟實在滿意,雖然她不是很愿意解釋一些事情,但有些該說的話也還是得說——“既然你不問我,那便由我來問問你們吧!霜華,你是從哪年開始跟著我的?”
霜華見她問得認真,立即就跪了下來,“回小姐的話,奴婢七歲那年的夏天就跟著小姐了,到如今正好十年。”
“十年,那就是我四歲的時候你來的。十年主仆,你實話實說,我待你如何?”
“小姐待奴婢極好,從不曾虧待奴婢?!?/p>
“那你覺得,今日的我,同往日有何不同?”
霜華抬頭看她,有那么一瞬間的茫然,之后卻搖了搖頭,“很不同,但是奴婢又覺得一切都是合理的。”
“哦?”她有了些興趣,“為何這樣說?”
霜華再道:“說很不同,是因為小姐從前根本不可能sharen。今日這事若是擱在從前,小姐可能只會撲在地上哭冬安。最后就是冬安死,然后咱們繼續被她們欺負。說合理,是因為今日小姐的所作所為,完全是照著大夫人的性子來的。奴婢說的大夫人是咱們大夫人,可不是現在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