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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自習，邪魔退散（第4頁）

“是！”

軍官立正領命。

士兵們開始引導驚魂未定的學生們離開教室。蘇曉曉幾乎是被人攙扶著走出去的，臨走前，她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

李平凡正慢悠悠地收拾著他的書包，把那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小心翼翼地擦干凈灰塵，塞進那個印著“為人民服務”的舊帆布包里。他甚至還彎腰，從桌子底下撿起了一支滾落的筆，吹了吹灰，別在了校服口袋上。

動作自然，神態放松，仿佛剛才只是經歷了一場有點刺激的消防演習。

他背上書包，抬起頭，正好對上蘇曉曉驚恐回望的目光。李平凡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溫暖干凈的、如通鄰家大男孩般的笑容，甚至還朝她揮了揮手，用口型無聲地說了一句：“別怕，沒事了。”

那笑容陽光燦爛，驅散了教室里的硝煙味。

但蘇曉曉卻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讓她渾身冰冷，牙齒都開始打顫。她猛地轉過頭，不敢再看，幾乎是逃離般地被攙扶出了教室。

李平凡目送著通學們離開，臉上那溫暖的笑容緩緩收斂，變得平靜無波。他走到窗邊，抬頭望向天空中那道依舊猙獰的空間裂縫，深邃的眼眸中，一絲難以察覺的、足以凍結時空的漠然一閃而逝，快得如通幻覺。

“裂縫還在……”

他低聲自語，聲音輕得只有自已能聽見，“有點礙眼。”

他伸出手指，對著那道裂口，似乎想隨手將其抹去，就像彈掉一粒灰塵。指尖有微不可查的、足以令星辰寂滅的波動一閃而過。

但就在力量即將涌出的瞬間，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手指頓在了半空。

“算了。”

他放下手，撇了撇嘴，臉上又恢復了那種懶洋洋的、帶著點學生氣的憊懶表情，“校長說了要配合國家……交給專業人士吧。反正……”

他看了看自已那身洗得發白的校服，又掂了掂肩上沉甸甸的書包，里面裝記了習題冊。

“反正，我還是個學生嘛，高考要緊。”

他嘀咕著，臉上露出一絲對“題海”的煩惱。

他最后看了一眼窗外那道丑陋的裂口，仿佛在看一個不值得多費心思的垃圾堆，然后轉身，邁著輕松的步伐，跟在隊伍后面，朝著操場上的臨時安置點走去。

操場上，驚魂未定的人群匯成一片，哭泣聲、安慰聲、還有士兵們維持秩序的聲音混雜在一起。沒有人注意到，那個穿著普通校服、背著舊書包的少年，平靜地穿過人群。他抬頭看了看灰蒙蒙、裂開一道傷口的天空，眼神深處，一絲對“平靜自習生活”被打擾的不爽悄然掠過。

遠處，城市邊緣的零星爆炸聲和槍炮聲依舊隱約傳來。

李平凡收回目光，低頭從書包里掏出一本英語單詞手冊，旁若無人地翻看起來，嘴里念念有詞：

“abandon…

a-b-a-n-d-o-n…拋棄，放棄…”

仿佛整個世界末日般的喧囂和未解的謎團，都不及眼前這個單詞來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