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臨的槍口冒著淡淡的青煙,眼神冷冽如冰窟。
他剛才在盧定燁撲向季常寧時,就分了一絲余光盯著那個一直沒動的瘦猴。
“啊——我的手!我的手!”
瘦猴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滾。
“老實點!”
埋伏在側翼的安保人員此刻也沖了進來,迅速將哀嚎的矮壯男人和瘦猴控制住。
另兩人則持槍,小心翼翼地逼近被孟冬臨震懾住的刀疤臉。
倉庫內的混亂在短短十幾秒內被徹底控制。
盧定燁心有余悸,感激地看了一眼門口的孟冬臨,隨即立刻低頭,用隨身攜帶的戰術刀小心翼翼地割斷季常寧手腕和腳踝上剩余的繩索。
粗糙的麻繩被割開,露出底下被磨得血肉模糊的皮膚,深可見骨的傷口讓盧定燁倒吸一口涼氣。
“嘶……”
季常寧痛得抽氣,但強忍著沒有叫出聲。
孟冬臨快步走了過來,他收起槍,蹲下身,目光落在季常寧鮮血淋漓的手腕上,瞳孔猛地一縮。
“別動?!彼穆曇舻统辽硢?,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孟冬臨伸出手,想查看她的傷口,動作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仿佛觸碰的是易碎的珍寶。
季常寧下意識地想縮回手,卻被他輕輕握住。
他的指尖冰涼,帶著薄繭,觸碰到她滾燙破皮的傷口邊緣時,季常寧忍不住又“嘶”了一聲。
孟冬臨的動作瞬間僵住,抬眼看向她。
四目相對。
倉庫里彌漫著塵土和血腥味,綁匪的呻吟和安保人員的呵斥聲仿佛都遠去了。
孟冬臨看著眼前這張蒼白卻依舊倔強的臉,看著她額角被汗水黏住的發絲,看著她因為疼痛而微微蹙起的眉頭,還有那雙明亮得驚人的眼睛……
那年自己遇到同樣情況的時候,倉庫里那個模糊卻勇敢的身影,與眼前的人,在這一刻,無比清晰地重疊在了一起!
是她!
當年那個不顧自身安危,用瘦小的身體拖著他逃離倉庫,在他昏迷前,死死按住他流血傷口的小女孩——
就是季常寧!
不是季芊芊!
他握著季常寧手腕的手指:
“當年救我的人,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