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最后一船了,還有十幾個人!”士兵匆匆回道,轉身又去接應了。
童舒不會游泳,心里急得不行,思索再三,她從包里拿出了一捆長長的繩索,等那士兵再次游過來,童舒已經把繩索一頭捆在了扶手上,她將另一頭遞給了士兵:“你把這個繩子給少校他們,等會水位漲了,讓他們順著繩子游進來。
”士兵感激地點點頭,牽起繩子一端游走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眼看水位距離天花板只剩下了二十公分的距離,樓梯口也近五分鐘沒有再送上來人了。
童舒已經退到了地下室與一樓的中間平臺上,她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水面,在心里暗暗祈禱。
終于,三分鐘后,水中冒出一個腦袋,是那位在里側接應的士兵。
隨后,又陸續浮起三四個人,童舒定睛一看,聞少程果然在里面。
童舒心下大定,見聞少程望了過來,不禁沖他笑了一笑。
聞少程愣了愣,隨即低垂眉目,費力地朝童舒所在的平臺游了過來,等聞少程一步一步走上階梯,童舒才看清他手里還抱著一個人。
是一名年輕的士兵,童舒記得,他長著一對很可愛的小虎牙。
可是現在他閉著眼睛,嘴唇烏紫,臉色是沒有生氣的灰白。
其他士兵也陸續走了上來,有兩人手上也抱著他們的同伴。
來到童舒社區駐守的軍人加起來有十個,現在卻只有五個活著上來了,地上躺了三具尸體,其他兩個生死不明。
童舒有點呼吸不過來。
和那時候從江廈廣場回來時看到的感覺不一樣。
那時候童舒只覺得恐懼、同情,還有對面目猙獰的尸體生理性的反胃。
可現在童舒不覺得害怕,她發自內心地痛心、難過著,作為同樣被這些軍人日夜守護過的人,看著他們從鮮活的人變成了冰冷的尸體,童舒的眼淚就這么直直地墜了下來。
聞少程緩緩挺直脊背,輕聲卻有力地命令道:“全體都有,帶上你們的戰友,出發!”幾名士兵咬緊牙關,整齊短促地應道:“是!”隨后迅速背起已經永遠沉睡的戰友,順著樓梯向上走去。
聞少程盯著落淚不止的童舒看了一會,抬起手臂,用手腕蹭掉了童舒臉上的眼淚,隨后握起童舒的手腕將她甩到自己的背上,童舒還沒反應過來,聞少程已經帶她走了數十級臺階了。
“我,我自己能走。
”童舒慌亂地掙扎了一下。
“別動。
”聞少程低聲道。
童舒安靜下來,緩緩趴在了男人寬闊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