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陣仗,比迎娶皇后還要喧囂,還要張揚。
整個皇宮都被驚動了。
無數宮人從各自的角落里探出頭,伸長了脖子,對著這支隊伍指指點點。
“天吶,這是去哪兒?這么大陣仗!”
“你還不知道?去冷宮!陛下恢復了鳳淵的帝君之位,還賞了逍遙王府!”
“什么?那個廢人……還能翻身?”
“噓!小聲點!現在得叫帝君了!太上皇都親自見過了,你還敢叫廢人?”
議論聲,艷羨聲,嫉妒聲,混雜在一起。
尚喜聽著這些聲音,臉上的笑容愈發得意,腰桿挺得筆直。
他似已經看到,那個被困在冷宮里的男人,在聽到圣旨后,會如何的感激涕零,如何的痛哭流涕,跪在地上親吻他的靴子。
儀仗隊在冷宮門口停下。
那扇破舊的木門,與門外喧天的鑼鼓、耀目的紅綢,形成了無比刺眼的對比。
尚喜清了清嗓子,從馬上下來,自有小太監搬來一張鋪著明黃錦緞的香案。
他從袖中取出圣旨,小心翼翼地展開,捏著嗓子,用他那引以為傲的、能傳出三里地的尖細嗓音,高聲唱喏:
“奉天承運,女帝詔曰……”
他抑揚頓挫,將圣旨上的每一個字都念得清清楚楚,生怕里面的人聽不見。
周圍的宮人越聚越多,黑壓壓的一片,都想看看這位傳奇的廢帝君,是如何接下這份天大的恩寵。
尚喜念完了。
他合上圣旨,高高揚起下巴,等著那扇門打開,等著那個人匍匐在他的腳下。
一秒。
兩秒。
十秒。
冷宮之內,寂靜無聲。
連風都停了。
只有院里那棵桃花樹上,一片花瓣悠悠落下,無聲無息。
尚喜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僵住。
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得古怪。
那些圍觀的宮人,眼神從最初的羨慕,變成了看戲的玩味。
“怎么回事?里面怎么沒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