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被她重新布置過。
沒有了象征權力的圖騰和擺設,只有一張小巧的紫檀木桌,兩只錦凳,和一盞散發著柔和光暈的宮燈。
桌上,擺著幾道菜。
都是她憑著記憶,親手做的。
雖然賣相極差,但卻是她能拿出的,全部的誠意。
她回到寢宮,褪下了那身沉重刺眼的龍袍,換上了一件月白色的素雅宮裝。
那是很多年前,他還不是“癡情舔狗”,只是鳳家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時,曾拉著她的衣袖,紅著臉夸贊過的一件衣服。
她以為自己早就忘了。
可當她從衣柜最深處翻出它時,記憶卻清晰得可怕。
她沒有梳繁復的發髻,只是簡單地用一根木簪挽起長發,臉上未施半點粉黛。
她坐在桌邊,靜靜地等著。
她算好了。
鳳淵從觀星臺下來,回冷宮的必經之路,一定會經過這里。
她甚至沒有讓任何人去通傳。
她怕。
怕他連這個機會都不給她。
她只想讓他路過時,能聞到飯菜的香氣,能看到窗內這盞為他點亮的燈。
她相信,他會進來的。
一定會的。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
她從正午,等到了黃昏。
夕陽的余暉透過窗欞,將她的身影拉得好長好長,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孤寂。
桌上的菜,涼了。
侍立在遠處的李忠,悄悄示意小太監,用靈火溫了一遍。
菜,又熱了。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
暖閣里,只剩下燭火在靜靜燃燒。
菜,又涼了。
李忠再次讓人溫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