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之所以留著我,不是因為顧念父子情分,而是因為我的身上流著西域的血,只要我還活著,西域王還惦記著我母妃,就等于給西域埋下了分裂的種子。
在這之后,他就可以以‘皇子歸藩’的名義,兵不刃血的掌控整個西域啊……”
在楚瑯即將窒息的時候,他突然松開手,任由對方像一條死魚一樣癱倒在地上,捂著脖子劇烈咳嗽。
“你以為謝貴妃針對我母妃的事,父皇不知道嗎?”
“錯!”
“他一直都知道,甚至樂見其成。”
“因為謝貴妃鬧得越兇,我母妃就越需要依附于他,也就越不敢對西域透露半個字。而我呢?我看著母妃受委屈,自然會恨西域,恨阿穆爾。”
“這樣一個既恨西域,又想要在大楚立足的‘皇子’,難道不是最好用的刀?”
最后一句話,也不知道楚泓是說給自己的,還是說給楚瑯的。語氣帶著無盡的諷刺。
楚泓也是今天才想明白的。
為何這些年父皇總是對他不冷不熱,不咸不淡。
明明自己各方面都很努力,表現的也很優秀。
“我七歲就能背《孫子兵法》,十歲就能在騎射場上百步穿楊。可父皇從未夸過我半句。”
那些幼時的回憶,像潮水一般涌來。
他那樣努力的追趕。
可就是不能像楚瑯一樣得到過父皇的半分回應,仿佛在他的眼里,自己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連楚青鸞一個公主都比自己受重視。
一開始,他的確以為父皇是看在先皇后的份上,對楚青鸞愛屋及烏,不惜打破先例也要把她一個女子當做繼承人培養。
明明他有自己,和楚瑯兩個兒子啊!
為什么?
直到那天,他聽見了謠言,說自己有可能并不是父皇的血脈,再一聯想這么多年的不對勁,楚泓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原來如此!
不是他不夠努力,而是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有些東西即便你再努力,也根本得不到。
楚瑯咳得眼淚都出來了,卻還是死死盯著楚泓:“你……你既然知道了,還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