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以沉默作為報答。
彥卿轉了轉手里的劍,挽了道凌冽的劍花,篤定道:“不論前方是怎樣的艱難險阻,我定會叫其見識見識我的鋒芒!”
他的眼眸閃著光。
“好氣勢。”
穿過海谷走過來的是鏡流,說話的也是鏡流,她黑布蒙著眼睛,負手背劍,帶過簌簌雪花。
有一片落到了丹恒的掌心。
我早就學會不驚訝了,這是真的鏡流,倒是很難弄混的。我不知道她為何至此,她分明不該在這個時間點……
彥卿一拍腦袋,之前毅然決然的神情馬上被年輕人的清澈取代了:“將軍本來吩咐我去幽囚獄接一位要犯,并隨行至神策府,我竟、竟一時給忘了!”
“幽囚獄里的要犯?”丹恒也開口了,“青鏃讓我來鱗淵境找失蹤的彥卿,和此事有關?”
“失蹤……”彥卿困惑地握著劍,“我什么時候失蹤了?”
宇宙粗話。
我也給忘了,他們原來在云無留跡的同行任務里,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丹恒沒在神策府乖乖等著,但我不能讓事態繼續失控下去。
“等等——”我馬上叫了起來,阻止住走勢不妙的對話,“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
我跨過一步,繞到鏡流的面前,阻擋住她,張開雙臂就勸說道:“當務之急是想辦法破除權限,進入十王司陰世解救景元,你亦是為此而來的吧?”
可能是我的動作一不小心肖似了某位知名金發男子,開拓者向我投來了意味深長的目光。
“解救景元?”
鏡流對我的話輕蔑地哼了一聲:“他什么時候會需要我的‘解救’呢?我只是來找我想見的人談談的,不管在什么地方,我都可以抵達。我原先的機會會更復雜一些,但現在有了這樣一個機會,也不必動用別的手段了。”
云無留跡的任務可不是這么說的!
我無聲地吶喊著。
鏡流仿佛是指她和羅剎計劃面見元帥的謀劃,這算是宇宙的自我修正程序嗎?我的介入細微地改變了劇情,所以人物自行發起行動,重新將劇情圓了回來?
“哎呀,我出現在這里是因為——”開拓者不合時宜地插入了進來,“我遇見一個愚者讓我來鱗淵境放生礦泉水。”
可能是覺得大家都介紹了自己的來意,所以不能落后。
停、停!
我、我的腦子已經無法處理這些如線面繁殖般的支線任務了!
“夠了。”我沉著聲說道。
為了杜絕有人打斷我的可能,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袖子中摸出一塊玉兆,遠遠地擲入了青色靈焰之中。
噼里啪啦。
非常符合火焰特性的擬聲詞。
緊接著那團火焰在吞噬了玉兆的形體之后急速膨脹開來,撲閃的焰光一瞬迸發,化作了朦朧浮動的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