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邊的樹枝站架上有一只上躥下跳的烏鴉在嘎嘎叫,“有捉妖師,有捉妖師!”
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陸拾離現在真想掐住這只烏鴉的嘴,告訴它:閉嘴!不要再揭她老底了?。?/p>
“行了,五彩別叫了,我們又不瞎。”稍里面一桌有個粉色頭發的女生朝著烏鴉砸了個瓶蓋,那烏鴉瞬間安靜了。
“現在的捉妖師膽子可真大啊,什么地方都敢闖?!?/p>
“噓,你別說話……”坐在粉色頭發女生旁邊被一個巨大泡泡包裹著的女生一把將她拉回座位,她小聲道:“你沒聽見風鈴響了么?”
風鈴響了,又怎么了?
陸拾離怪異地看了她們一眼,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指了指戾妖,“我不是來找諸位的,我是來找它的,打擾諸位了?!?/p>
做惡的妖氣味都會十分刺鼻,這里面沒有,那么說明這兒的妖都沒做過什么十惡不赦的事。
既然沒有惡妖就與她無關了。
尤其是吧臺里面那位調酒的女人,陸拾離看不穿她是什么妖,也沒看出有什么特殊的,但能呆在這里絕不會是什么普通人。
剛剛她在門外之時并沒有感受到里面有一絲妖氣。
她小心翼翼穿過一桌桌妖怪來到吧臺前,打算將戾妖帶出去后再施法關入六合鏡中,她可不想在這群妖面前施法,萬一被曲解了意思怎么辦?
“等等?!?/p>
陸拾離剛剛伸手抓住懸在戾妖上空的六合鏡想要收回,就被那調酒的女人抬起的左手一同壓在了桌子上的戾妖身上。
戾妖被壓得發出小聲抗議,在被女人瞥了一眼后又默默閉上了嘴。
坐在吧臺前等酒的短裙女人一腳蹬地識相地讓出了空間,撐著下顎在一旁看戲。
“它犯了什么罪?”
女人傾身過來,微卷的頭發從她圓潤的肩頭上滑落,在頭頂昏黃的吊燈下,高挺的鼻梁在肌膚上留下一道陰影,神情慵懶的像一只貓,偏著頭,唯有左耳上的墜著一根緋色的羽毛微微晃動著。
眼波流轉間是不經意的嫵媚。
陸拾離指間扣住六合鏡用力將手抽出,垂下目光匯聚在自己手上,“它吸食普通人的精氣,如若不信,你可以自己看看?!?/p>
女人點了點頭,用手拍了拍戾妖,它如一顆皮球般彈起。又屈起手指叩了叩,戾妖頓時從口中吐出一團純白的精氣,接著它整個軀體迅速縮水只剩拳頭大小。
它一雙眼睛卻出奇的大,幾乎占了半個身子,正戰戰兢兢地看著她。
“既然如此你可以將它帶走了,我們這兒不歡迎犯罪的妖?!?/p>
“謝謝?!?/p>
陸拾離歡喜地將戾妖和那團白色的精氣收好正打算離去,卻被她再一次喊住。
“等等,它的事解決了,我們兩之間的事還沒結束呢,損壞的東西必須照價賠償。”女人朝著陸拾離攤開手掌。
陸拾離的目光從她掌心到瓷白的手腕在一路向上,她的襯衣剛剛被燒毀,上身只剩一件黑色露腰背心。
和她自己裹著羽絨服包成企鵝形成鮮明對比,一個在夏天,一個在冬天。
“作為捉妖師你應該知道那件衣服是什么材質的吧?寸絲寸縷,價值千金?!迸艘浑p狐貍眼含笑看著陸拾離,里面分明沒有一點兒替被燒毀衣物的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