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內蹲在角落里的鐘語燦好像被人踹了一腳,一晃神的功夫,眼前的場景就從一片白霧蒙蒙變成了一個普通的辦公室。
而前方,站著是她日日掛念,闊別了二十多年的人。
回過神的鐘語燦如同受了驚的小狗,抬手條件反射地擋住臉上早已被楚情詞修復的傷口,慌忙轉過身背對著張毓卿,另一只手不受控制地緊張握起。
此刻陸拾離被迫與她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屋內彌漫起一種詭異而尷尬的氛圍。
然而這一切在張毓卿眼中卻是截然不同。
她只看見陸拾離拿著一面鏡子手舞足蹈,鏡子上雖然閃過奇異的光芒,但她并沒有看到相見的人。原本在她心底攀升的希冀忽然消散地一干二凈。
她在心底暗暗苦笑,又在做不切實際的夢了,倘若這世間真的有鐘語燦的魂魄,那她也早該來找自己索命才對。
“雖然不知道你們用了什么手段弄出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張毓卿緩緩抬頭,掃了一眼周圍的火焰,跳動的火焰仿佛在嘲笑這荒誕的一切。
隨后,她鄭重其事地對著陸拾離道:“精神病院在隔壁街。”
一字一句,清晰而有力,試圖提醒自己不要被荒唐的事物所迷惑。在雙眼失焦之前,慌忙去拿桌上的的藥瓶。
“……”
這翻話令陸拾離和鐘語燦兩人一愣。
而后陸拾離反應過來,皺眉指著自己面前的鐘語燦問張毓卿:“你難道看不見她嗎?!”
不應該啊,其余人都是可以看見她的,怎么獨獨張毓卿看不見她呢?!
鐘語燦旋即轉過身跑到張毓卿身前,也顧不得自己是否會暴露傷口。用力揮動著雙手只想引起她的注意,面色慌張,語氣急切道:
“張毓卿!張毓卿!你看不見我嗎?我就在這兒啊!”而后又慌亂地轉頭看向陸拾離,“這是怎么回事啊?!”
在這一瞬間,鐘語燦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那個誰也看不見自己的時候了。
“怎么會這樣?”陸拾離盯著手中的六合鏡想不通,在腦海中瘋狂搜索著有關地縛靈的一切。
可即便是古籍對于地縛靈的記載也十分稀少,幾乎沒有任何可以對眼下情況做出的解釋。
直至腦海中有一片濃稠的黑暗閃過,陸拾離頓時感到一陣尖銳的刺痛將她吞沒。
“嘶~”
楚情詞神色一變迅速上前,一手扶住搖搖欲墜地陸拾離,一手接住她手中掉落的六合鏡,輕聲安撫道:“你先別急。”
接著目光一凜,銳利地看向窗外,清凌凌的聲音里暗含威懾,“你還準備看到什么時候?”
陸拾離聞言虛弱地抬眼看過去,只見池御清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了窗外,正坐在她那把透明的雨傘上漂浮在空中,一只手抵著瓷白的下巴看著屋里好戲。
“楚情詞,你應該知曉的,如果她兩人之間現在沒有絲毫情誼,就算我有心想幫忙也沒有辦法呀。”
“這兩塊手表難道不能證明嗎?”
楚情詞目光一一掠過放在桌上的手表以及張毓卿手腕上戴著的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