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文煦老街附近一排廢舊房屋拆遷,是不讓外人過于靠近的。因?yàn)橛袕堌骨湓?,她們才得以將車子往里靠了靠?/p>
但是這一回,聞明月沒有下車,只是靠著車窗靜靜看著塵土飛揚(yáng)之中老朽的廢舊體育館,手里隨意轉(zhuǎn)動著一個木雕。
湯玉璟轉(zhuǎn)動目光,從聞明月身上挪到窗外,不遠(yuǎn)處池御清單手撐著她那把透明的雨傘靜靜立在那兒。她微微攥了攥手,正打算下車走過去。
聞明月忽然向開車的張毓卿打了打手勢。
張毓卿微微頷首,立即發(fā)動了車子開出老街。
鐘語燦不明所以問她:“這什么意思?”
“她說,要去湯玉璟的墓地看看?!?/p>
“那我轉(zhuǎn)告陸拾離她們一聲?!?/p>
陸拾離收到鐘語燦發(fā)來的信息后,就立即與楚情詞動身前往了閔市最大的墓園。
她們停穩(wěn)車時,正好碰見聞明月下車。
天氣預(yù)報說今天會有大雨,但這會天氣很好,四周一片寧靜,唯有松柏被風(fēng)拂過的沙沙聲,雖然天氣剛剛轉(zhuǎn)暖,可風(fēng)和日麗,并不會讓人覺得凄寒。
陸拾離目光落在聞明月手里的木雕上,上面雕刻了兩名風(fēng)華正茂的少女,兩人都趴在一個圓潤的球上面對面望著對方,而那個球看上去就像那天晚上吃撐了的戾妖。
幾人下了車卻并沒有跟著過去,只是默契的在原地目送聞明月一步一步踩著石階向上爬去。
氣氛一時間有些沉重。
湯玉璟天生就不愛這樣的氛圍,她所愛的都如她寫的歌一般,熱烈張揚(yáng),擁有澎湃的生命力。
她第一個開口打破這樣的沉重,對著陸拾離道:“那戾妖像不像?是我和明月在夢里用雪堆的。”
陸拾離微微一笑,給予了極高的肯定,“可以說是毫無差別,它要是自己看見了,估計(jì)得嚇一跳。”
“在走之前我還有一個問題?!睖癍Z笑著撓了撓頭,目光從幾人身上掃過,最后看獨(dú)自向站在不遠(yuǎn)處的池御清,有些拘謹(jǐn)?shù)睾暗溃骸熬谢晔?,可以麻煩你過來一下嗎?”
她不是不可以走過去,這樣做的原因是,總感覺這幾人站在身后,會讓她更有底氣一些。池御清的氣場實(shí)在是過強(qiáng),默不作聲的時候如同一座高高的雪山。
更何況,她想,鐘語燦應(yīng)該也會很在意這個問題的答案。
池御清撐著傘微微抬起頭看過去,只覺得這凡人似乎膽子大了不少,還敢對她呼來喝去,但她最終還是邁開步子,不緊不慢地走向湯玉璟。
“不要以為你身后多了幾個人,就可以亂來了。”這是一句警告。
湯玉璟像是被說中了心事一般,等池御清走到面前,她咬著嘴唇又變得遲疑起來。
“問吧?!背樵~清冷的聲音像是一顆定心丸。
湯玉璟終于鼓足勇氣道:“我想問,我是否還有機(jī)會,能和明月在某個輪回里相遇。如果沒有,那我寧愿選擇就到此為止……”
她想知道的是有沒有那樣一個渺茫的機(jī)會,若不是下一世,那就下下世,總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