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是在妨礙公務,已經觸犯了妖管局非自然事件處理條例,希望您能為楊家慎重考慮。”喻言單手推了推眼鏡,掃了一眼那些不安分的楊家后輩。
“公務?各位不妨試試。”楊頤手里捏著她先前戴在脖頸上吊墜的黑繩,“看看是你們的搜查令來得快,還是此陣結束的快!”
“這陣法一旦開啟,就停不下來,她既有本事進去,那有本事就自己出來!”
不過,大概是沒希望了,這可是……等等!
楊頤洋洋得意之時,卻發現這陣法并不是她之前所吩咐下去的四象鎮妖圖,更像是、更像是……弱水之境。
怎么會是弱水之境?怎么能是弱水之境!
白焰裹著兩人安然落地后再也維持不住瞬間散去。
地面上的寒意滲入骨髓之中,陸拾離剛剛掀開眼簾,瞳孔就被幽藍色的光芒刺得生疼,那支裹挾著靈力的箭矢破空而下,脊背上的鈍痛尚未緩過來,左手已先于意識選攥住了射向楚情詞心口的箭。
獨特金屬鑄造的箭頭上冷熱交織,輕易就劃破了她的掌心,粘稠的血珠順著箭紋滾落,在楚情詞白色的外衣上綻成一朵血花。
“楚情詞……”
陸拾離將染血的箭甩至一邊,垂眸的瞬間呼吸驟停,光是隨意一瞥,她就能看見她皮肉翻卷的傷口,喉嚨發緊的窒息感讓她渾身發顫:
“你、你怎么樣?”她伸手小心捧起對方的下顎——仿佛是在觸碰即將消散的月光。
濃重的鐵銹味在鼻尖散開,楚情詞的睫毛如瀕死的蝴蝶撲簌著,眼前人影重重,她抓著陸拾離受傷的左手手,洇了血色的嘴唇剛啟開縫隙,壓抑在喉嚨已久的鮮血先一步濺在了陸拾音顫抖的睫毛上。
“楚情詞!”
剛剛才睜開的眼睛再度無力合上。
滾燙的液體順著臉頰滴入領口之時,陸拾離只感覺自己體內的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全部凍結,捧著臉的手慢慢向下滑去,帶著血珠的指尖顫顫巍巍地貼上頸側。
還好……
微弱卻持續的脈搏,帶著她幾乎停止的心跳重新動了起來。
陸拾離抱著楚情詞勉強剛坐起身,懷中人身上緩緩飄散出靈光,不多時,楚情詞就在她懷中化為了一只奄奄一息的白色小狐貍。
她抱起小狐貍,用臉輕輕蹭了蹭她的額頭,然后脫下外套將她放在其中,綁在了身前,好空出雙手做準備。
“我會帶你出去的,楚情詞,別丟下我……”
她看向頭頂已經快要筑成的法陣,猜想應是這個法陣使得楚情詞用不上妖力,被迫顯露原形。同時六合鏡也出現了異常,像是褪盡了靈氣,變得銹跡斑斑。
陸拾離只好將六合鏡收起,在一心觀察這是個什么法陣時,她看見黑樓的頂端又有一個黑點落了下來。
她連忙一手護著楚情詞,一手撿起地上她剛剛拋棄的長箭,連連往后退了好幾步,擺出防御姿態。
只見那黑點越來越大,逐漸顯露出人形模樣,最后輕飄飄落地,陸拾離看清她的面貌時,已經不知該如何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