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禾渾身一滯,屏住了呼吸。
身后的人將她垂在耳邊的頭發輕輕撩起,手中捏著一支木簪,用輕輕的、怕把她扯痛了的力道綰起她的鬢發。
緊接著,幽涼的木簪穿行于繁雜的發絲之間,顧云籬學來學去,只會得這么一種簪發的法子,也不管好不好看,就完工了。
“這樣就不會吃進去了。”她看了眼林慕禾腦后亂亂的頭發,有些心虛地說。
“多謝顧神醫。”林慕禾摸了摸腦后的木簪,實則也能感知到那塊頭發簪得松散,但仍舊好脾氣地謝她。
“快吃吧。”看著那面條白氣淡了,也正是正好入口的溫度了。
林慕禾吃得斯文,沒有說好吃與否,吞咽也沒有聲音,在顧云籬的注視下,竟然就把那一整碗吃完了。
她如此捧場,顧云籬心中說不上是感動還是什么,于是默默把自己那碗也吃了個干凈。
此時,天已破曉。
雖仍有淡淡的夜色,太陽未出,蟄伏了一晚上的蟬鳴聲也又出現了。
顧云籬抱著多余的柴送回柴房,林慕禾就跟在她身后,一路無言。
柴房里收拾得干凈,卻只有一扇開在最上面的小窗,僅有些許的光泄露進來。
林慕禾打了個哈欠,正好被顧云籬聽到:“你該去睡了。”
打哈欠果然會傳染,她這一個哈欠過罷,連自己都感覺有些困倦了,眼睛也開始有些澀。
“多謝顧神醫款待,”林慕禾勾起嘴角,“只是我們在這里偷偷吃,清霜姑娘知道了會不會……”
“不會的,”一手將柴火垛碼齊整,顧云籬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她知道我做東西難吃,只怕還會慶幸。”
頓了頓,她又補充:“恐怕只有你會這么捧場,將就著就吃下了。”
兩人話聲不大,聽著更像是竊竊私語,加之清晨格外靜謐,便顯得有些隱秘。
就在此時,緊挨著柴房處,小葉睡著的那間屋子卻傳來“喀拉”一聲,緊接著,門便被打開,有人睡眼惺忪,打著哈欠走了出來。
這一剎那,不知道是什么心理作祟,顧云籬竟然有些心虛,連連后退了幾步。
林慕禾也被這一聲嚇到,腳下重心不穩,便要栽倒。
好在有人迅速伸出了手,將她攬進了懷中,也是這一下,后背磕上剛碼好的柴火垛,顧云籬悶哼了一聲,心中哀嘆:沒做什么虧心事,自己這種反應又是中了什么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