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禾不知該怎么答了,只得笑笑,吃了口青菜,便覺得乏味,輕輕放下了碗筷。
見她不吃了,林慕嫻也擱下了筷子,道:“叫你來,也是有另一件事。”
“大姐姐但說無妨。”
“那我便說了,來時,太太那邊亦有叮囑,后面的請期也叫我?guī)夏悖粲锌聪碌暮萌思业睦删瑸槟阆嗫匆埠谩!?/p>
這話說得可笑,林慕禾雙目都不能視物,又談什么相看?
于是她想也沒想便要拒絕:“有勞太太還為我操這份心,可慕禾身輕,還是不要出去,叫家人丟臉了。”
“話怎能這么說?”林慕嫻大度地拍拍她,“那顧神醫(yī)不是說了嗎,你的眼疾也有康復(fù)的可能,若是治愈了,你還打算孤身一人一輩子?”
她一愣,卻不知顧云籬竟然和林慕嫻也談?wù)摿俗约翰∏榈氖虑椤伤貋頃r,卻不見顧云籬與自己說過。
本就不佳的心情因這小小的一點又添陰云,林慕禾懊惱地想:自己何時也這般矯情了?
許是顧云籬只當(dāng)林慕嫻是尋常關(guān)照自己的親人來多問幾句而已,又何必如此揣測她?
“治愈之事還不知是何年月……現(xiàn)下,還是不要去耽誤他人了。”林慕禾垂下頭,道。
“你就是太溫順了。”林慕嫻看了她一眼,道,“去歲母親為你定下那么好的親事,白白黃了,自然惹得她不快,你也不要因此生怨。”
她無意提起,卻又牽起林慕禾一段不好的回憶,于她來說,能嫁給那樣的人家確實是高攀——可她不覺得可惜,若非這一事不成,她未必還能遇到顧云籬她們。
末了,她也只能勉強牽了牽嘴角,語氣干澀地回:“怎會。”
“所以啊,待請期時——”林慕嫻徑自又要開口。
“大娘子,有客到!”有小廝著急忙慌跑來,氣還沒喘勻,便跪在門口朗聲道。
被打斷了話,林慕嫻面色不太好看,但礙著這么多人在,抬起眼問:“什么客?”
“說是先前主君家里的親眷,聽聞大娘子歸家,特意來拜訪了。”
這一餐吃得也差不多了,林慕嫻目的也達(dá)到了,索性便放下筷子:“你去知會一聲,稍等片刻我再去。”
林慕禾聽見響動,也趕緊起了身。
“早點回房歇息抱歉,此事,我過后再與你談。”不太走心地叮囑了幾句,林慕嫻便帶著幼月與沈姨娘離開了。
總算挨過一劫的林慕禾松了口氣,滿身疲乏地由小葉攙扶回了院子。
林慕嫻休整了一番,這才跟著下人去往前院,走在路上,便忍不住好奇來人的身份,問那傳話的小廝:“可問了是哪邊的親戚嗎?”
小廝答:“只說是族里,主君堂姐那一脈的,姓聞,我不敢定奪,這才來請示大娘子您了。”
心里疑怪,林慕嫻忍不住嘟囔出聲:“聞家?父親何時多了個姓聞的親戚……”
她低頭沉思,卻并未注意到身后沈姨娘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