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前方的人反應迅速,一把拉住她的手,瞬間,將她拉回原位。
“哪個不長眼……!”罵人的話還未出口,她看清來人,一下子滯住。
“是你!是你!你你你……”季嬤嬤眼瞪得宛如銅鈴,指著一臉懵的顧云籬,嘴里正醞釀著什么怨她將二娘子帶壞諸如此類的話,眼看就要吐出。
“顧、顧神醫!”身后,一道急切又激動的聲音一把將她到嘴邊的話堵在了嗓子眼。
那押著顧云籬與清霜的小廝還未理清現下的狀況,就見不遠處,近來貴客身邊的貼身侍女急匆匆跑來,一邊跑,還一邊喊著:“顧神醫!竟是你!你……”
說著,竟然帶了哭腔。
來人正是幼月,她此刻早沒了往日端莊模樣,發髻都有些歪斜,臉上涕淚橫流:“求你、求你去看看我家娘子!”
顧云籬蹙起眉,不著痕跡地避開她欲攀上自己手腕的手,沉聲問:“怎么了?”
季嬤嬤在一旁,反應比幼月還大:“大娘子怎么了?!幼月姑娘!你倒是說啊!”遇上林慕嫻的事情,季嬤嬤慌得竟然連林慕禾出逃的事情都丟在了腦后,一個勁地質問著幼月。
幼月流著淚搖頭:“娘子、娘子方才用茶、咳了血,現下,已暈了過去!”
“顧神醫,求你救救我家娘子!”
不等后面的小廝開口說話,幼月不由分說地拉上顧云籬的胳膊,扯著她便要向東苑去。
心里“咚”的一聲,顧云籬抿唇,看著她哭得凄慘的面龐,終是沒忍心:“帶我去吧。”
語罷,眼前卻忽然一暗。
她身形一頓,才向上望了一眼天幕。
不過幾句交談之間,夕陽便已徹底沉入山后,遠方,大片大片的烏云正黑沉沉地俯壓而來,天地幾乎就在這一瞬歸于一色。
掀開華貴的珠簾,顧云籬入內,發覺室內的氣氛格外緊張,進進出出的幾個女使,手中捧著水盆,個個面色慌亂。
只見林慕嫻一襲白錦中衣,面色蒼白,在榻上倚靠在沈姨娘肩頭,唇角還掛著還未擦凈的血跡。
見她來了,也只是艱難地頷首。
“顧神醫,你快瞧瞧吧!方才用完午膳,一睡醒就這副樣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沈姨娘焦急說道,揚手示意人搬來凳子。
顧云籬看了一眼她烏青的嘴唇,撩起衣袖便坐下,搭上林慕嫻伸出的手腕。
片刻,她面色涌上一絲凝重,收回了手。
“顧娘子,怎么樣!”
“將她放開來。”沒有回答幼月,顧云籬沉聲吩咐,自腰間取出一直隨身攜帶的銀針,烤過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