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有講悄悄話。”顧云籬否認。
林慕禾似乎還想反駁什么,但張了張口,又揭開這一篇,不打算深究了。
“還有!”顧云籬沒有排斥,她心中的鼓噪就越大,慫恿著她提出心中覺得更過分的要求。
“還有?”她看見顧云籬挑了挑眉。
“你不要成婚。”她說著,翻手攥住了顧云籬前xiong的衣襟,含著水光的眼迎上顧云籬的目光,眸光定定,一時間,顧云籬分不清,她究竟是真的醉了,還是在借著酒勁說著心里想說的話。
眨了眨眼,她抬手拍了拍林慕禾的攥著自己的那只手:“不會的。”
“果真嗎?”她還有些不信,不松手,離自己更近了幾分,淡淡的酒香已經被夜風吹得稀薄了許多,但仍舊可聞。
顧云籬的目光又將她看了幾個來回,依舊不厭其煩地點頭肯定:“果真,你要求的,我都照辦,可行?”
語罷,她還想再說什么,林慕禾卻忽然沉默了。
她倏地松開手,低下了腦袋。
夜晚的小街上,除了女史們提著的燈,再沒有其他的亮光,顧云籬疑惑地去看,也沒能看見林慕禾隱隱紅透的耳垂。
她低著腦袋,混沌了許久的大腦卻忽然清醒了一瞬,眼中迷蒙褪去,她慌忙拿手背擦拭干凈臉上的水痕,心里打鼓一般響聲極大,一聲聲,咚咚著敲擊著自己的耳膜,回響聲陣陣。
夜色正好,耳邊嬉笑聲也好,哭泣聲也罷,盡數沒能入耳。
只有逐漸明顯的心跳聲,清晰地在腦海中狂奏。
她腳步快了幾分,盡管走得還是歪歪斜斜,但卻執拗地走得很快。
顧云籬心中有疑惑,但仍舊沒有往“她根本沒怎么醉”這方面靠,不顧后面一群女史訝異的目光,她跑了幾步,追上前去,緊急避免了林慕禾撞在一處旗幡上。
手腕一熱,佩戴在身的兩串骨鈴輕輕相撞,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林慕禾余光里瞥見她被夜色染得更幽深的藍色衣角,終于停下了腳步。
夜風將臉上的燥熱吹散了許久,她眼里亮亮的,看著顧云籬,問:“方才說得,都當真?”
顧云籬一愣,飛快明白了她說得是什么,無奈地點點頭:“都當真。”
“……”她又移開了目光,將臉轉向后面,看不出來究竟醉還是沒醉。“顧神醫。”
“嗯?”
“我困了,想回去歇息了。”
小街之后,那幾人也沒再耍著酒瘋了,隨枝與喬莞自發把清霜牽了起來,互相攙扶著一路朝著街口走去,糊涂不清的醉酒之言仍然胡亂從嘴里吐出,但好在小街空曠,沒有其余人,這一路丟臉也罷,只算在自己人面前丟了人。
夜風很涼,困頓間,林慕禾感受到身邊的人給她披上了披風,挨得她更近了幾分。
新一波的醉意上涌,她眼前迷蒙,也不知何時,沒了意識。
只記得這一路很平穩,意識不太清醒,朦朧間聽見許多聲音,緊接著,有人細細給她擦拭臉頰,換下沾滿酒氣的外衣,擦試過身子,再塞進溫暖香軟的被褥中,掖好被角,點香,留燈,降紗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