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來東京也不過無頭蒼蠅似的亂撞,偌大的東京要找人可謂大海撈針,且還有暴露于右相眼前的風險,于是幾人干脆憑著在臨云鎮打探來的消息尋找,一路順著禁藥的線索查來,摸索到這廣平賭坊,果真發現了不少禁藥余量,只不過,還是沒有顧云籬一行的消息。
萬萬沒想到,相遇的過程這么草率,也沒想到,顧云籬會受這樣的重傷。
“這位娘子怎么了……師叔,地庫之下還有什么人嗎?”
“有,被我敲暈了,不過如今看來,那家伙不是什么善類。”白以濃皺皺眉,此時再折返回去給顧云籬報仇已經不合算了,因為,賭坊后院之外已隱隱傳來些許腳步聲,似乎有什么人在隱秘地靠近。
說話間,夜鶯飛回,她兜緊顧云籬:“走!”
幾道白影悄無聲息地飛上房檐瓦舍,再避開來人目之所及處,落在巷中,朝白日里暫居的客棧去。
火把燃燒熊熊,另一批人舉著火把在街巷之中穿梭,找尋著什么,這一撥人分成好幾支隊伍,在東京城內搜尋著顧云籬的身影。
“這群chusheng,藏得太好了!”清霜罵了一句,顧云籬離開不過半刻鐘,清霜便覺得心里難安,追出去,可那些禁軍早就就不見了蹤影。
這時,才發覺整件事情不對。
然而東京城內街巷密布,十分復雜,找過去只剩下一地血跡與碎得七零八落的馬車殘骸。
入夜時分,瓦子勾欄熱鬧非常,而顧云籬卻和那群禁軍宛如人間蒸發了一般,覓不得蹤跡。
一時間,能動用的人手都用上了,在全城搜尋她的蹤跡,可眼看月亮快要爬到枝頭了,也一點蹤跡找不到,清霜心里急得好似有貓在撓,時間流逝一點,心中的憂懼就增加一分。
與她相比,林慕禾卻顯得冷靜非常,跟著幾個侍衛同清霜一條街一條街地找,沒有顯出一絲疲累,只有眼眶與眼底愈加紅,手指也被她摳成不像樣。
“娘子、娘子!”隨枝勒馬停下,氣喘吁吁下馬奔來,“去看過了,安慶巷里的那個太醫家宅只有家仆,他們夫妻二人都不見了!”
林慕禾閉了閉眼,吸了口氣逼迫自己冷靜,這事情很可能與那沈闊有些關系。但那是顧云籬父親的舊日同僚,在此之前,她也不愿多加懷疑,可此時幾人同時消失,是否就說明了,顧云籬的失蹤與他會有一絲關系?
盡管這樣毫無邊際的猜想沒有什么可推到的邏輯性,但此時此刻,一點音訊全無,林慕禾只能將希望寄托于她那微弱的第六感。
“打聽過了嗎?”她抬起眼,問。
“家仆只說是一起出門看瓦子燈會了,但東西兩個瓦子都派人去找了,沒有他們的蹤跡!”
“……”林慕禾吸了口氣,手指抖得不像話,強撐起來的冷靜也快要瀕臨崩破。
去哪了?會去哪?該找的地方都找過了,連大內之中也被李繁漪的人手找過,根本沒有絲毫消息。
如若是桑氏記恨她,將她綁去,會帶她去哪?出城?還是直接將顧云籬就地殺了?
她胡思亂想之間,一旁的清霜卻忽然抽劍,朝前方巷口拐角厲喝了一聲:“是誰在那!”
話音未落,她已俯身沖了出去。
反應過來的身后一群人急忙跟上,只見清霜反手轉劍,飛躍上拐角瓦楞,朝著巷口拐角處那異動聲響之源刺去!
“刺啦”一聲,火花飛劍,黑暗中的人輕巧地向后一退,避開她的攻擊,又一陣金器相撞聲,趕在清霜擊來下一招前格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