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還有罪魁禍首來求清白的事情了?若非你們勾結,我皇兄豈能失蹤?!”
“真是荒唐!來人,把這找上門來的逆賊拖下去!”
李淮頌眸色有些發紅,根本不聽他的解釋,揮袖便招來殿前司近衛。
“且慢,”眼看幾個身著軟甲的殿前司近衛就要上來,李繁漪揚手一停,“二哥兒這么急著給人定罪作甚?為何不聽他細細講完,再論對錯?”
她眸色有些冷,沒有戲謔的意味,顯然是動了真格,一雙鳳眼閃著寒芒,一時間,李淮頌竟然有些不敢看她。
語罷,她示意李準:“官家覺得呢?”
李準頭疼地抵著腦袋,一旁的顧云籬見狀,連忙取出隨身的瓷瓶,倒出兩顆藥遞了上去。
“……講。”他聲音嘶啞地回應,語罷,一旁的桑盼與李淮頌都緩緩咬緊了牙。
“太子失蹤一事,與刀術無關,更與我師尊無關!韃靼夜襲進軍時,我師尊還與太子殿下一同在營帳中敘事,后韃靼的蔑兒乞惕部直沖太子營帳,我師尊令我護佑殿下奔逃,可一路韃靼蠻子攻勢太強,我才與殿下走失!”
“這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你可有證據?”一直未曾說話的桑盼忽然開口,聲音緊繃。
“我所言句句屬實!若有一句虛言,我刀術百年之后再無清名,門派斷絕!”
于一個江湖人來說,這確實是毒誓了,但這又如何能打破幾乎要被眾人認定的事情呢?
桑盼冷笑了一聲:“隨口之言,安能當真?來人!”
這回,殿前司眾人上前來,架住了跪在地上的蕭介亭。
“官家,要如何處置?”李繁漪出聲,看著跪地的蕭介亭,緩緩攥緊了手,還是請示李準的意思。
李準卻不理,示意許溫之將他扶好,嘴里的藥味還未褪去,聲音有些顫抖:“淮儀呢?他在哪?他、他可還活著?”
“……”臉色一沉,蕭介亭突然有些頹靡,原本直起的肩膀忽然泄力般萎倒。
片刻,他艱難地搖了搖頭:“我有愧,未能如師尊所愿,安全護送殿下離開……自雁門關走散,再無他的音訊。”
眼見最后一絲的希望也破滅了,李準閉了閉眼,眼看著就快要暈倒,顧云籬硬著頭皮上前同許溫之扶好他,目光中有不解,看向蕭介亭。
他似是不愿意牽連自己,從頭至尾都沒有與自己對視一眼,自然也沒看到顧云籬的眼神。
“押下去——交予大理寺審問!”李準硬撐著最后一口氣,幾乎是顫抖著下了令。
驟然出了這樣的事,顧云籬只能隨身趕緊給氣暈過去的李準掐人中、施針,一番下來,這日的馬球也沒能好好打,一整個下午無人敢玩樂,各自待在了營帳中。
顧云籬忙到入夜,李準那口氣才喘順了,蘇醒過后,李繁漪也好,桑盼與李淮頌也罷,甚至李磐過來探望,都沒能引起皇帝的一絲情緒波動。
他好似被剝離了神智靈魂,失魂落魄地坐在床榻之上,誰說話都不搭理,不知在思考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