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開口,身旁的藍從喻便笑道:“林娘子這是怎么了,不就半日沒見嗎?”
怎知林慕禾非但沒有因這句話而生出羞赧的神色,那雙漆黑的眼瞳欲言又止,揪住了一旁顧云籬的衣裳。
藍從喻也沒去看她的表情,掃了一圈,疑怪道:“怎么不見阿含?她這會兒應當下值了才是……”
一扭頭,對上林慕禾的眼神,顧云籬心頭一顫,飛快地想起了昨日的事情,問:“含娘子怎么了?”
“出事了?!绷帜胶萄院喴赓W,“含娘子被大理寺監正押走,此時正受盤問。”
藍從喻一怔:“什么?”
“是昨日那堆卷宗?”顧云籬問。
“正是,說是數量對不上,現下以調動不力的罪名把含娘子押下來了?!?/p>
破了一重,沒想到還留有一重,顧云籬閉了閉眼,心道,跟右相這種老狐貍比城府,自己還是太嫩了。
藍從喻一瞬間沒了方才調侃的心思:“這群人真不能讓人安生了?什么罪名都能……”
“這事情與殿下說了嗎?”藍從喻一急,問。
“不可,”林慕禾卻搖頭,“這樣的事情再扯上殿下,保不齊會被以結黨之由問釁,雪上加霜?!?/p>
顧云籬額角抽了抽,問林慕禾:“你可見過含娘子了?”
“尚未,事情發生,就趕忙來這里等著你們,那邊也一直是托人關注著?!?/p>
想起杜含那張淡漠無所謂的臉,顧云籬忍不住想,她接受盤問,又會如何應對?
……
“含娘子,十六冊少了一冊,那一冊去了何處?這涉及商王,馬虎不得,如若能講出來,此事就是扣個月俸的事情而已?!睂弳柕娜司徍椭曇?,正說著話。
提到月俸,杜含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終于動了動,她抬頭,道:“十五卷沒錯,從未有什么第十六卷。”
“架閣庫記錄的是十六卷,怎會有錯?您若說不出來,就只能……”
“我只不過經手代送,真去了哪,不該去問右寺正嗎?幾位在這里審問不知情的人,不是浪費功夫嗎?”
“杜含,右寺正今日因此事都未能前去禹州,他方才也說了,給你的袋子里,完完整整有十六冊?!?/p>
“你若今日說不出去向,那就不止扣月俸這么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