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宮人見李繁漪舉起長刀,看著她暴怒的模樣,一時間都想著保命,紛紛松開李磐,驚叫這閃躲到一邊。
沒人敢去阻攔她,緊接著,就聽一陣刀鳴,鋒利的刀尖劃過皮肉,李磐殺豬般的嚎叫聲在院中乍起,故作聲勢的偽裝頃刻間分崩離析,聲音慘得令院中的宮人們都紛紛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他躲開了,李繁漪這刀沒能砍斷他的脖頸,卻也將他一只手平直地砍斷,還做掙扎狀的手啪得一聲跌落在枯草之間,霎時間,血液流了一地。
幾個年紀(jì)尚小的宮人見狀,面色慘白,捂著嘴就想要嘔吐出來。
這一刀沒能消減李繁漪xiong中怒氣,她手里拖著那把刀,看著舉著空空如也的手臂慘叫的李磐,冷笑了一聲。
她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收手,捏緊刀柄,就要再次砍下。
“殿下!不行!不行!”一道聲音自門口傳來,大得好似炮仗,嚇呆了的宮人們扭頭一看,就見清霜扒著門框,飛快地沖了過來。
李繁漪也有一瞬間的呆愣,清霜擰著眉心跑來,就要將她握著刀的手掰開,但李繁漪像是使了吃奶的勁兒,清霜掰得面色通紅,這才把她手中的刀一把扔擲在地上。
哐當(dāng)一聲,眾人如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氣,崔內(nèi)人方才急匆匆跑來,見狀怒斥了幾個宮人,又頗為嫌惡地看了眼倒地昏死過去的李磐。
“今日之事,是世子惱羞成怒要刺殺公主,公主不得已而為之,你們都省得嗎!”
宮人們哪敢說個不字,恨不得把嘴縫上,都低著腦袋一個勁兒地點頭。
掰開李繁漪的掌心,她手心上面都是緊握刀柄后的紅痕,指尖還有破門時被木屑飛濺出而劃破的傷口。
看著她這副樣子,清霜鼻子一酸,抽出手帕就將她的手心捂住:“殿下,你、你冷靜些……”
飆升至頂點的怒氣在瞥見那一方手帕?xí)r忽然就像被潑了一盆冷水,逐漸減弱下去。
眼前虛晃了片刻,緊接著,耳邊因怒極而產(chǎn)生的嗡鳴聲在這時終于消退,耳邊的人聲逐漸歸攏。
“你、你來做什么?”看著本應(yīng)該在東宮外守著的清霜,李繁漪喃喃開口。
“我聽見響動,就沖進(jìn)來了,殿下,自有律法來懲治這畜牲,你、你不能因此而臟了自己的手……”
崔內(nèi)人也快步走來,見李繁漪無礙,方才舒了口氣:“殿下,冷靜下來就先去太子宮里,顧大人說,太子殿下并無性命之憂?!?/p>
就這樣呆呆地被清霜牽著,她心口跳動的頻率逐漸歸于正常,沒什么印象地就被帶來太子宮。
侍藥在內(nèi)著急忙慌地配藥煮藥,顧云籬剛好停了針,撥開簾帳走了出來:“喝進(jìn)去的不多,沒什么大事?!?/p>
她頗為意外地看了一眼清霜和她緊握在一起的手,隨后不著痕跡地移開目光,繼續(xù)解釋道:“他這幾日頻頻向太醫(yī)院請多余的藥,取了生肌散內(nèi)的烏頭與朱砂,下在了茶水內(nèi),想以此毒殺殿下,好在有那兩只蝴蝶,殿下才留了心眼,沒有多喝,未能危及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