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前才八百里加急傳進大內的消息,這邊已經知曉了。
顧方聞笑著擺擺手,又對權淞道:“我能答應你,只是要你幫我辦的事情,你都辦妥了嗎?”
“君子取信于人,你吩咐的事情早就辦了,我只盼你遵守約定,若敢反悔,且等著吧?!?/p>
話畢,常煥依賠了笑,撐著手肘戳了戳顧方聞:“聽見沒!”
“嘶,知道了知道了!”顧方聞嚎了一聲,起身送客。
直至今日聽見這兩人的對話,林慕禾方才有了些許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受,她緊了緊衣袖,思索著方才馬車內顧云籬對自己說得話,一場避之不及的戰爭,正在以千軍萬馬之勢壓來,從前那個只在朝廷官員口中聽到的名字似乎離自己也越來越近了。
“師父請權掌門做了什么?”顧云籬問。
“你先前不是說要整林胥那狗賊嗎?權淞認識的人比我可多,這幾年江湖上看不慣林胥的人又多,她操作一番,比我這個得罪了一幫人的人好多了?!?/p>
原來他也知道自己不受人待見,顧云籬汗顏,就見常煥依正了正色,輕咳了一聲:“既然如此,那就說其他正事?!?/p>
“啊,對,”顧方聞恍然點頭,目光放在了林慕禾身上,“醫案我同云丫頭都細看過一遍,他留下的東西不多,想要將你身上的蠱蟲徹底斬斷,還需同時為你與桑盼取出蠱蟲。”
動刀子的法子太少,讓林慕禾想,也只能想到醫圣刮骨療傷,因此,她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這樣吧,禾丫頭,改日你挑個良辰吉日,咱們就那個時候動刀子,如何?”
他笑瞇瞇地征詢林慕禾的意見,還在滔滔不絕,繪聲繪色地給她描繪:“到時候麻沸湯一喝,你就沒有感覺了,再把那該死的蟲子取出來,給你拿針線縫合,一切就這么大功告成,如何?”
“行了師父,”見林慕禾的臉越來越白,顧云籬忍無可忍開口,“如何開刀取蟲,還需再研究?!?/p>
顧方聞頗為遺憾地咂嘴,嘆息了一聲,撓頭又問:“對了,怎么不見清霜?昨天還看見她在樹底下擦劍傷春悲秋,今天就好了?”
話說到這里,顧云籬這才發覺,今日回來,清霜居然沒有出現,她眉頭一皺,隱隱有了預感。
朝院中喚了一聲,無人應答。
思索之間,隨枝急急忙忙奔來:“娘子!娘子!有事兒!”
這會兒是關鋪子的時辰嗎?林慕禾心底有了猜測,趕緊接住她:“是清霜的事兒?”
“是、是!”隨枝氣喘吁吁,“半個時辰前跟我借了匹馬,什么都沒說,就走了,我等了好久沒見她還馬,覺得不對,叫人出去找人,才知這死丫頭跑出城了!”
顧方聞一笑,指著隨枝道:“還有清霜能整的人,奇了。”
隨枝眼前一黑,頓時理解了從前清霜為何那么形容此人了。
好在這群大人里,還是有這么一個靠譜的人在,常煥依沒空搭理顧方聞的貧嘴,連忙問:“就走了?什么都沒帶?沒留下?”
“留、留是留下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