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有多時,一則聽著有些荒謬的消息自東京城中散開。
御史大夫白崇山持長公主諭旨、領著大理寺、刑部直闖右仆射林胥府邸,提審林胥的事情如同平地驚雷,在東京官場轟然炸響!
消息如同長了翅膀,瞬間傳遍六部九寺、各司衙門。初聞此訊者,無不瞠目結舌,難以置信!
因龍門停職一事還沒完,就又有其余事情而提審,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么,又為何提審?
對大豊官員來說,一次提審,長久積累下的清名不說毀于一旦,也坍塌得差不多了,若非沒有足夠有力的證據,中書官員,根本不會這樣簡單便被押走。
“白崇山昨日休沐,突然折返御史臺,奮筆疾書,旋即叩闕請旨……看來是拿到了鐵證!”
“鐵證?何等鐵證能一夜之間扳倒一位宰執?莫非……與昨日垂拱殿上那顧姓女子所言舊案有關?”
“噓……慎言!此事透著天大的干系!怕是要……變天了!”
話音一落,“喀拉”一聲,架閣庫的大門被人推開,里面的聲音頓時一止。
身著官服的杜含邁步入內,掃視四周,目光鎖定了幾個正端著碗吃面的文書胥吏。
“你們幾個,立刻起身收拾。”
這幾人慌忙擱下碗,嘴里的面條還沒吃完,便擦著手起身:“大人,這、這是要做什么去?”
杜含環xiong,耐心地解釋:“御史臺攜長公主令,搜查右相家宅,再多帶幾個人,即刻隨我出發。”
一概以清流自居,最近卻連連被清流黨彈劾的右相府宅并不大,與從前……
一概以清流自居,最近卻連連被清流黨彈劾的右相府宅并不大,與從前的權臣左相相比,這座宅子放在一品大員里,都算得上寒酸的了。
眾人站在門前不敢動彈,只待杜含從馬車上下來,迎面便與蔡旋撞上。
“大人下令搜府,可有三司的文書?我家大人雖被提審,但到底也是當朝宰執,這樣搜府,未免也有唐突了吧?”
“我有長公主與太子文書,”杜含低頭,抽出一張疊得整齊的紙來,白紙黑字的文書,又有在頁底的長公主與太子私印,亮在蔡旋身前,“還請大人讓出道來。”
蔡旋額角抽了抽,半晌也沒擠出來一句像樣的話。
“蔡管事,怎么辦……”
身后的小廝躊躇不定,壓低聲音問。
和他們一樣躊躇不定的還有杜含身后跟著的七八個文書胥吏,平日里都在架閣庫里整理文書卷宗,什么時候還能搜上宰執的府邸了?
“給杜大人讓道!”吭哧了半晌,蔡旋終于妥協,忍辱負重地給杜含讓開了路。
杜含規規矩矩地道了句謝:“多謝。”
一擺手:“先搜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