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殷千尋的桃花眼忽地一亮,“那你知不知道,她現在投胎成了什么藥材呀?”
“藥材?”仙子沒明白。
“我的意思是,不知她死后投胎成了什么爬行動物,比如穿山甲呀,蛇呀,現如今在哪片山頭穿梭呀?”
“爬行動物?待我一算,”仙子懵里懵懂伸出左手,拇指與中指一合,閉上眼,“仲堇,她……”
她呀,她沒有投胎成什么爬行動物呀。還是正兒八經的人,女人。不僅如此,由于她上輩子妙手仁心,救過不少黎民百姓,自己卻落得個英年早逝,因此,冥府的轉世系統獎勵了她一個長生不死之身。
殷千尋聽得愣神,好一會,才笑笑:“不是,仙子,我們說的是同一個仲堇嗎?”
仙子掐指又一算:“沒有
殘酷,實在殘酷。
不知仲堇怎么想的,這一世住到了這么個山高皇帝遠的窮鄉僻壤來。
殷千尋剛冒著瓢潑大雨翻山越嶺,又頂著驕陽穿過一片戈壁灘。淋過雨的嬌皮嫩肉給太陽暴曬,皮也幾乎蛻掉一層。終于抵達西北這個人煙稀少的村落,已被折磨得沒了人樣,干脆化回蛇形。
村子外緣是條小溪,殷千尋沿溪前行,邊走邊照鏡子,緊急梳妝打扮一番。盡管她也不知道打扮的意義何在,總之保持美好形象是沒壞處的。
描眉畫眼了沒多久,她便聽到一個分外耳熟的嗓音,一怔,心里一亮。
循著這聲音,來到一處籬笆圍成的小院落,削尖了腦袋,從籬笆的縫隙鉆了進去。
院里有個圓石桌,倆女孩圍坐在桌旁。
一個豆蔻少女,梳個雙平髻,面容嬌俏,埋首在紙上記著什么。
另一個看上去約莫二十歲年紀,樣貌清麗動人,長發如墨無飾,一綹發絲懸蕩著垂在頰側,以手指挑起,別在耳后。她口中念念有詞,手指輕輕磕著桌板,打出抑揚頓挫的節奏。
隱匿在角落花叢的殷千尋,一眼認出了這是仲堇。
此女容顏生得與前世別無二致,眉眼間天生一股清微淡遠,令人過目難忘的神清骨秀。
只是……腦袋似乎少了根筋。
眼下是個酷暑天,她不嫌熱,身著高領的鴿灰竹布衫,又披件玄青斗篷,本來就小的臉蛋快給襯沒了。
“黃岑、麥冬各二十克,玄參、桔梗各十克,白糖五十克,水煎灌服…”
說到這里,仲堇倏然抬手握成拳,抵在唇上咳了幾聲,聲聲愈重。
旁側正埋頭記藥的女孩抬起頭,眉心皺起:“昨晚給你煎的藥,喝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