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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3頁）

“哪兒來的仙女……”小菲木然仰著臉，愣愣道。

仲堇也茫然抬起頭。

不期然地，殷千尋打了把縑緗油紙傘，長發(fā)披拂，一襲墨色紗衣，裙裾飄曳立在籬笆門前。

煙雨濛濛，她確乎美得不可方物，像個(gè)仙，狐仙。

只是狐仙臉上的神色，似乎不太好惹。

你以為我不舍得刺下去，是么？

仲堇迎風(fēng)走過去，聲音放柔了許多。

“你怎么來了？我本打算晚些去丁嶼……”

“只許你找我，不許我找你？”

殷千尋語氣仍輕佻，目光卻刀鋒般冷厲。仲堇察覺到她情緒的微妙，而身旁的小菲渾然無感。

她暗自看殷千尋看得癡了。偏鄉(xiāng)僻壤罕見這般仙姿玉貌的美人，不由上前也想套個(gè)近乎。

走至離得美人不到兩丈時(shí)，美人佩在腰間的輕劍倏地出了鞘。

寒光閃過。

小菲哪料到有這出，嚇得“哇”一聲蹲下去，捂住了腦袋。

然而半晌過去，再無動靜。她悄然抬起頭，從指縫間看去，卻見美人凌厲的劍尖已抵在了仲堇的鎖骨處。

“喂！你這是干什么？”她噌地站起。

殷千尋卻拿她作空氣，只漠然凝視眼前的仲堇，道：“帶我去燕子升的馬場。”

聞言，仲堇眉心微蹙，很快神色又恢復(fù)如常。她抬起一根手指，輕輕推開殷千尋的劍刃。

“能否，先讓我沐浴更衣一番？”

殷千尋視線下移，望向仲堇xiong前的血跡和裙擺的污穢，于是淡漠地收了劍，冷冷道：“動作麻利些。”

不對，實(shí)在不對。

仲堇泡在溫水中，一邊心不在焉往身上撩水，一邊回想方才殷千尋的神情。

先前殷千尋對她的態(tài)度，雖說算不上多柔情，時(shí)好時(shí)壞。可哪怕壞，總是壞得有態(tài)度，壞得在乎。

而現(xiàn)在，仲堇在殷千尋臉上看到的，似乎更多的是淡而不厭，漠不關(guān)心。常言道，不愛的終極境界不是恨，是無她，是淡然處之，無動于衷。難道，她正走向這個(gè)無她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