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宜腦海竟然一片空白,仿佛她的的確確不該出現在這里。
“好累啊,我真的太討厭跑步了?!鞭扇坏穆曇粢埠塥毺兀c演講時很不同,更有撒嬌的感覺在。
事后想想,她也許只是在親近的人面前說話格外柔軟而已,只是叢宜當時不知道,不知道這是親近者才有的特殊待遇,只覺得自己心臟猛然突突了兩下。
她帶著顫意看向奚然,可她插不上話。
“我看你跑的很猛啊,”沈言笑道,“小然同學,晨跑還要我領你嗎?”
“你敢不領嗎?”
不是威脅的語氣,反而緩緩的,帶著恃寵而驕的味道。
她們交談間,曖昧已然明顯至極,可叢宜當時愣愣的不懂,也不想離開。
并沒有聚光燈落在叢宜身上。
奚然才看向她,“叫你給你就真給呀,跑了再說嘛,反正是外校的?!?/p>
叢宜抬眸看她,看見一雙瑩潤笑著的眼、眼波瀲滟,和殷紅的唇,
回學校的時候月亮已經很高了,明凈地掛在深色的天穹上。
校園里并不冷清,遛彎散步的人扎堆,情侶更是隨處可見。
路燈排排亮,奚然心寬得很,也沒想說扶叢宜一把。
叢宜臉一貫白,近乎蒼白,可勝在眉眼黑,顏色深刻,反差之下倒不顯得人孱弱,反而透出一種年少時未必懂的欣賞的無機質的質感。
奚然覺得叢宜是好看的,有種不拘一格的好看在。
叢宜聽進去了奚然的話,也在考慮增加一些鍛煉。
她不能、不能成為負累。
奚然在看手機,她的消息時常在震動。
張欣雨的消息嗡嗡不停。
她今天幾乎在寢室躺了一天,一副蘑菇已經長到腦子了一樣地問奚然去醫院怎么不帶她。
【然也:……】
這話說得跟出去玩似的。
奚然打字回復她,腳步不停,叢宜就看著她,充當保護者的身份,有臺階時提醒她,有路燈桿時拉住她,手掌溫溫熱熱的,抓在她胳膊上。
偶爾路有不平的時候,扶住平地摔的奚然。
奚然玩手機時腳步抬得不高,常常會趔趄,有叢宜在安心很多。
而且奚然最近發現,和叢宜在一起,被搭訕的概率急劇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