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胡亂一抹臉:“等一等嘛。”
尾音很拖,調(diào)調(diào)又綿。
她目光像藤蔓,像是不動聲色的引誘——
叢宜被這么看著,心底也像伸進(jìn)了藤蔓,她被勾住全部目光,連呼吸的頻率都變得生硬,慢慢的、不自覺的、靠的更近了。
瞳孔映照彼此。
奚然沒躲開眼睛,反而入迷了似的盯著。
半晌,她鼓腮,想了一會兒才明白她為什么要盯著人家的眼睛不放,“你、眼睛真好看。”
叢宜瞳孔一縮,奚然在笑。
奚然對外的態(tài)度一直都是很倨傲高冷、愛答不理的,以至于時常給人留下不近人情、高嶺之花的印象,然而她本人實際上與高冷毫無關(guān)系——
她只是很安靜,喜歡沉溺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奚然彎彎眼眸,夸的很誠心純粹。
叢宜很少被人夸獎。
尤其是外貌,她不算典型意義上好看的女生,性子也像石頭。
她知道自己固執(zhí)到不正常,但是并不想改。不爭不搶,她要的從來都不會得到。必須做點什么。
叢宜喉嚨滑動:“那你……”
奚然現(xiàn)在的態(tài)度無害、人也很軟和,白上衣襯得她干凈溫和,好像從來沒有豎過刺的刺猬,那些疏離似乎只是她的一場幻覺。
為什么不理我?
叢宜沒這么問。
如果奚然仍舊是一副扎手的樣子,叢宜也不確定她是否能摁住心下劇烈的不甘,也許能理直氣壯一些問她要個答案——
可她這么安靜。
叢宜問:“這兩天,不開心嗎?”
奚然哼了一聲,把臉翻過去,后腦勺對著天花板,拒絕回答。
叢宜:“……”
叢宜拖了椅子來,坐在她身邊,什么也不做,就只是待在一塊兒。
奇異的氛圍充斥在安靜的小小一禹,仿佛那些割舍不斷、難堪激烈、復(fù)雜的歇斯底里都在這一刻煙消云散。
只剩下一些淺淺的、近乎寧靜的感受。
叢宜莫名其妙被摁住了。
她不只是固執(zhí)。她知道。只是面對奚然時束手束腳,她心里想的狠,但是輕手輕腳,偶爾連碰碰奚然都不敢。
除了喜歡之外,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