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是更遠的地方。
村莊向著田埂的道路上蜿蜒著一長串覆盆子似的紅,不是燈籠,不是花簇,而是……
火把。
教廷、士兵、騎士團、村民……浩浩蕩蕩百來號人,手持武器,怒不可遏地朝蒼棘松的方向奔行。
“我看到了!那個怪物!”
“就是它掠走了圣子。”
“那是什么?從來沒見過的魔獸!”
“把殿下還給我們!”
“可惡的怪物,看我殺了它!”
“圣子殿下別怕,我們來救您了!”
吶喊聲潮水一樣由遠及近。
怪物?說誰?
什么魔獸……什么掠走圣子?
司酌律的腦海還沒能完全融合闖入的新記憶,轉速過于緩慢,處理不了此刻急轉直下的情形。
動物大多怕火,奶團子已經瑟瑟發抖鉆回衣服里,小圣子擔憂地看向黑煤球,不確定自己的大氅夠不夠把他也裹進來。
然而小怪物看見連綿的火焰非但沒有懼怕,反而油然而生一種令靈魂戰栗的興奮。
他的喉嚨里發出比之前低啞得多的咕噥,并非嗚咽,更像開始狩獵前興奮的低吼。
楚惟看他樣子有些奇怪,抿起嘴,輕輕抓撓了下他翅膀根部。
小粢每次激動過頭,他都用這種方式讓它冷靜下來。
……怎么好像放在司酌律身上起反效果了。
小怪物在他懷里仰起頭,鼻子蹭了蹭他的下巴。楚惟眼尖地發現,此前司酌律人形時的疤已經不見了,看來艾緹瑟爾花加上自己真的有效。
他松了口氣,隨即意識到不是時候。
四面八方的人類已經對著小怪物搭起弓箭,勢必在神樹與圣子的見證下將他圍剿。
司酌律掙開楚惟想要收緊的手臂,眼中有了狠意與恨意。
休想。
任何人,休想再一次從我身邊帶走你!
你的身邊,還有別的人?……
箭在弦上,
一場人類勇敢抗爭邪惡魔獸的大戰就在眼前。年輕的神官匆匆穿過群情激憤的人群,灰袍的一角急切地上下翻飛,像隕落的鴿子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