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果面上不顯,其實心里也有點兒犯嘀咕,時不時瞟一眼仍在誦禱的楚惟。
到底是十來歲的孩子,怎么可能瞞得那么好?
萬一……
但楚惟從頭到尾什么都沒說。連禱詞都不曾有片刻停頓。
最先提議的那人以為自己抓住把柄,在隊長的默認下雄赳赳氣昂昂打開衣柜門——
除了帶著淡淡馨香的衣服,空無一物。
金果悄悄松了口氣,緊接著更有底氣:“看完了吧?這下放心了吧?”
隊長皺著眉,但還是行禮:“大嬤嬤,得罪了。”
“你們得罪的哪里是我呢。”老人盯著他,仿佛能將他區區幾十年的靈魂燒穿,“今日冒犯圣子殿下的樁樁罪名,我會一一向紅衣主教大人如實稟報。”
她說的是紅衣主教,而不是大祭司。顯然打算倒打一耙。
不,倒打一耙是站在護衛隊的角度,對于神恩宮包括圣子在內的所有人,此次行為完全是騷擾和誣陷。
……有的麻煩了。
護衛隊隊長面色鐵青:“……撤!”
所有人齊刷刷合上青銅頭盔,發出此起彼伏的砰響。也不知有沒有把他們自己震得耳鳴。
等到那群人的動靜終于消失在聽覺范圍,金果揮了揮手,等在外面的仆從魚貫而出,開始打掃他們留下的爛攤子。
“衣柜你們就不用收拾了,待會兒我來。”金果說。
平常小圣子的貼身衣物也只有大嬤嬤才能碰,仆從們沒覺得什么不對,輕手輕腳,效率卓越。
沒過多久,剛才被翻得亂七八糟的起居室煥然一新,又回到了它原本的安寧模樣。
仆從們離開,房間內只剩下楚惟和金果。
金果扶著他從軟墊上站起,長時間的跪坐對膝蓋有很大的損耗,這是每一位圣子都不得不經歷的職業病;好在楚惟的自愈能力很強,只是稍微有些發酸。
金果心疼地幫他按了按膝蓋和小腿,還是忍不住問:“那孩子……”
楚惟沖她眨了眨眼:“您就放心吧。”
他示意自己沒事兒,不用繼續了:“能請老師……醫官大人來一下嗎?”
他口中的“老師”只會指固定的某一個人。
金果嘆氣:“我盡量,但您也知道,這些日子歌莉婭大人非常忙,尤其是今天,不一定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