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惟蹙眉:“你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凱厄斯連忙搖頭。
“那你……”
“我只是很了解你。”凱厄斯小聲道,“楚惟,你研究、記錄我的每一天,我也都在觀察你。所以你的表情,你的眼神,我都看得懂。”
樊籠里生長的實驗體,能接觸到的太少太少。近在咫尺的飼養(yǎng)員對他來說,是全世界最好玩的游戲,最有趣的書。
他對他永遠有興趣,永遠不會膩。
凱厄斯見他沉默不語,擔心地問:“楚惟,你生我氣了么?”
“……有一點。”楚惟不想騙他,“也可能不止一點。”
凱厄斯立刻慌了,膝行著朝他靠近一步:“那,那要怎么辦?我向你道歉,我,我會彌補的……楚惟,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會聽你話的。楚惟,你不要走,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你不要走。
不要丟下我。
楚惟的眼前驀地燃起一場大火,四處燃燒、baozha,房梁倒塌,如同煉獄。
大火的中心,少年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絲毫不懼火舌舔舐著他的皮膚。
他的懷中抱著一個青年,雙目緊閉,好像已經(jīng)不會醒了。
但少年一直在呼喚他的名字。喃喃著,把做過的所有壞事竹筒倒豆子似的坦白,祈求他的原諒。
請求他不要離開。
“楚惟……楚惟你怎么了?”
他回過神,大火中少年的面孔與眼前人重疊,凱厄斯用那雙在幻境里流淚的金色眼睛擔憂地望著他。
那個人是你嗎?
那個人是我嗎?
那一幕,是我們的過去嗎?
一千年的思念,足以釀造……
抵達北方雪原的第二周,
風雪減弱,冰封的大地得到片刻喘息。
深淵龍巢的入口,也終于顯露出來。
楚惟從小木屋走出來的時候還有點兒恍惚,其實前后總共也就呆了幾天而已,
再見到外面的天光卻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