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師滅祖。”
宴焱被顛晃得頭暈。
他攀著床柱,烏發可憐的披散在肩頭,流落床榻,隨著動作顛散,又被背后的一雙大手勾起攏緊。
不肖子孫將宴焱強硬的摁在軟榻上,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欺師滅祖之事。論誰看了都要搖搖頭,說一句世風日下衣冠梟獍。
那一句‘我愛你’也被宴焱神智不清顛三倒四的說了無數次,但都沒能阻擋住云梧罔顧人倫的行徑。
薄衣被水漬浸shi,胡亂的堆疊在腳踝處。細長的腿無助摩挲竄動之下,衣料又被蹬弄得一團糟,七零八落的散開。
云梧壞心眼的不讓宴焱動,大手桎梏住細長的腿,低頭,望著那雙失焦含水的鳳眸,輕笑著又開始新一輪的詢問:
“焱焱還是直男嗎?”
宴焱一面咬牙切齒的感受,一面唇瓣嘟起,舌尖打顫的頂嘴:
“我是,我是直男。”
云梧桎梏住宴焱,后者的鳳眸被這么一哆嗦而掉下淚來,無助的滴落在鎖骨窩處,又淌了下來。
“那我也只是焱焱的兄弟了?”
云梧不滿的撈起宴焱,耳鬢廝磨:“都這樣了,還算兄弟?”
宴焱抬起手,細長的指頭打顫,遮蓋住自己的眉眼,不想面對。他咬了咬唇,又搖了搖頭,想要否決什么,卻什么也吐不出來,半晌,才從xiong腔里憋出幾字:
“我又不喜歡男的。”
“我只是喜歡你。”
宴焱說完這兩句,忽地頓住。轉而像是打開了什么口子,放下手露出整張美人面。此刻他的臉頰上shi濡一片,不是云梧的淚,而是他自己的。
宴焱被他弄哭了。
意識到這一點,云梧登時手忙腳亂了起來。他又是狂喜著焱焱的告白,又是想要去拂開宴焱眼角的淚,一時間手足無措。
但沒等云梧有所動作,宴焱又繼續控訴道:
“都怪你。我本來就是直男的。都怪你,你要是個女子,我就不會成斷袖了……”
宴焱連連說了好幾個‘都怪你’,啜泣片刻,又覺得自己男子漢大丈夫的流淚丟人,深深埋過頭,不讓云梧瞧見他的脆弱。
但下一瞬,他沒躲得過,叫云梧銜住了他的唇。
鼻尖相貼,唇齒相依,明明他們已經夠親密了,可這樣還不夠,一定要再索取著對方的體溫和味道才算好。
云梧吻得很克制。
他低頭,磨咬著宴焱的唇肉,輕輕吮吸,好半會兒又放開。
“焱焱,我好開心。”
宴焱垂著眼,也不答應,不知道是被弄昏了還是又想當鴕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