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告過你,不許放棄她的命,你既然不聽我就殺了你。”一道仇恨、冰冷的女聲在張永盛的耳邊響起,濃烈的殺意包裹著他,讓他喘不過氣。
他不想死,他還不想死,張永盛渾身顫栗,抖如篩糠,艱難的張了張嘴,“救命”
“我警告過你的,我最討厭你這種為父不慈的人,你們不配做父親。”物靈渾身烏黑煞氣和怨氣,幾乎遮住了她的臉和身上衣裳的顏色,黯淡無光,只隱隱透著一絲暗紅,看起來血腥又恐怖。
江溪看這個物靈完全失去理智,趕緊讓折瞻將張永盛救下來,折瞻握住自己身上氣息化成的劍劈向物靈,物靈一下子被抽飛出去,慘痛的叫了一聲,隨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十二橋和阿酒立即循著物靈的氣息跑了過去,眨眼消失在墻縫之間,江溪沒有阻攔,轉(zhuǎn)身走過去扶起張永盛,“你還好嗎?”
張永盛大口的喘著氣,臉色慘白,劫后余生但滿臉驚恐的望著江溪,“江老板,你們看到了嗎?就是她!我夢里看到的就是她!”
他用力掐了下自己大腿,疼得厲害,脖子也疼得厲害,說話都有些疼:“我之前夢里看到她從花瓶里飄出來,我以為只是做夢,沒想到她竟然真的存在,不是我的幻覺,原來古董真的會說話,太邪門了,太邪門了”
“她竟然真的會變成人,她變成人來殺我了,她要?dú)⒘宋摇?/p>
“你冷靜。”江溪看他喋喋不休的,似乎是嚇到了,和李秋白一起扶著他坐到椅子上,“有我們在,她不會殺你的。”
“你們?”張永盛忽然想起自己聽到江溪和李秋白說過的話,想到自己為什么攔下他,驚恐的眼睛里多了一絲信任,“對,我聽到你們說你們能聽見的,是不是?你們知道她是什么對不對?”
“你們是不是那種大師?可以降服收妖那種?”張永盛一把抓住江溪的胳膊,滿臉哀求,“你們能不能抓走她?我怕她會傷害我老婆和小雨。”
“她不是妖,她是物靈。”江溪掙脫開手腕,嚴(yán)肅的詢問張永盛,“剛才你說放棄救女兒她就出來了,你之前是不是也曾說過這樣的話?”
張永盛怔了下,恍惚想起前幾天的事情,因?yàn)槠孔淤u不出去,親戚們也沒錢再借給他,醫(yī)院那邊催促交錢,他愁得實(shí)在沒辦法,只能做最壞的打算。
于是和妻子商量了假如實(shí)在沒錢,就放棄治療,也就是那天晚上,他半夢半醒間看到一個一身血紅的人從瓷器里飄出來撲向他,掐著他脖子威脅他敢放棄女兒的命就殺了他。
他嚇得驚醒過來,渾身都是冷汗,但他以為是自己太累做噩夢了,哪想到接連兩天再次夢見,昨晚起夜時還恍惚地聽到那只瓷瓶子在說話。
他嚇得一下子清醒了,不敢再放在睡覺的房間,連夜將瓶子放到后院里的這間房里。
“她不希望你放棄救治女兒,所以才會威脅嚇唬你。”江溪覺得這只物靈看著兇,但挺善良的,“她是好心的,你別害怕,和她解釋清楚就好了。”
“為了我女兒?”張永盛害怕的看著桌上的霽紅釉玉壺春瓶,昏黃的光映照在上面,隱隱折射出鮮血一般的紅光,他嚇得哆嗦了一下,這種紅色怎么看怎么邪門!
但為了不再被威脅,又大著膽子湊近霽紅釉玉壺春瓶,結(jié)結(jié)巴巴的解釋:“我沒想真正的放棄救我女兒,我在努力籌錢,那只是最壞的打算,如果籌不到錢,才可能”
不過這個物靈似乎并不接受這種如果這個可能,在聽到張永盛的話后,四周又漫起了一層濃霧,四周場景環(huán)境變換,他們出現(xiàn)在了一個瓷窯里,四周堆滿了等待燒制的瓷器胚,周圍還堆著許多炭火,炭火正燃燒著,熱意籠罩在里面。
“啊?這是哪里?好熱啊。”張永盛臉色大變,慌張看向四周,發(fā)現(xiàn)瓷窯的洞口已經(jīng)封了起來,完全出不去了,而外面隱隱有煙氣灌進(jìn)來,熏得他直咳嗽:“他們要燒死我們?救命啊,來人啊。”
李秋白也沒想到這個物靈竟然一言不合就要燒死他們,和玉娘有得一拼,他默默站到江溪的身后,跟著她才能活:“江姐姐,她放火燒我們,咱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還算鎮(zhèn)定的江溪轉(zhuǎn)頭看向一側(cè)的折瞻,嘴角上揚(yáng):不怕,她有保鏢。
江溪默默挪到折瞻的身后,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他的胳膊,“折瞻,靠你了。”
折瞻垂下眼看了下她的小動作,輕輕嗯了一聲,握著長劍朝前方煙氣灌入的方向劈去,凜冽寒光閃過,一下將煙氣揮散了,連帶著瓷窯里的悶熱也散去了一些。
站在瓷窯入口處求救的張永盛忽然發(fā)現(xiàn)煙氣沒了,呼吸順暢許多,他疑惑的看著緊閉的瓷窯門口:“煙氣好像散了?是他們聽到求救了?”
他抬高音量繼續(xù)朝外面喊:“快來人啊,救救我們,我們被關(guān)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