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槐的表情明顯有些不對勁。
這種感受,她比任何人都能感同身受。
盡管已經在心里預想過一千次一萬次可能會發生的不好的結果,
但真的到了那天,真正要去面對那個結果,
整個人還是會覺得透不過氣。
所做的一切心理預設,
都沒辦法抵擋痛苦。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江槐。
在海島上,
那會兒,
江槐的父母應該去世很多年了。
每天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一餐一飯都要看賭鬼舅舅的臉色。
他……又是怎么熬過那些難眠歲月的呢?
那天離開之時,
他甚至還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給自己。
那些錢是怎么來的?是打工還是他一點一滴攢下來的?還有,那些錢原本是用來做什么的?他把錢都給了她,
他之后怎么辦呢?
而且,
在那樣艱難的環境下,江槐都沒有想過要放棄生命,反而還一直勸她,
安慰她。
溫念枔突然覺得,那時候的自己,實在有些不太懂事。
為什么要對陌生的江槐說那些難聽的話?
她以為自己全世界最悲慘,所以理所當然地指責年少的江槐無法和她感同身受,卻不曾想過,那時的江槐過得不比她好多少。
應該說,比她過得差很多……
至少她從來沒有為吃穿用度發過愁。
屋子里靜悄悄的,溫念枔站在客廳中央,遲疑了好久也不知道應不應該出聲。
江槐就那樣坐在沙發里,她看得很細致。
他整個人像是被符咒定住了,連發絲都沒有顫動的痕跡。
溫念枔幾乎懷疑他的呼吸也近乎停止。
他在想什么?
“沒關系的阿槐,你可以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