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也就罷了。
她打了招呼,便帶著家人繼續在外面逛。
晌午,舒錦挑了家干凈的面攤。
熱騰騰的湯面端上來,澆頭是油亮的肉臊子。
舒王氏看著碗里滿滿的肉粒,又看看旁邊鋪子掛著的精巧乞巧小物件,猶豫再三,還是壓低聲音對舒錦道:“錦兒,娘不是要管你花錢,就是、就是這銀子流水似的出去,修房子、買家什、置衣裳……”
“你、你多少也給自己留點體己,姑娘家,總得有些壓箱底的,就算、就算真不成親,手里有銀子,腰桿子也硬氣不是?”
她語氣小心翼翼,帶著點不易察覺的討好和擔憂,生怕惹了如今主意極大的這個可以稱之為女兒的人不快。
舒錦咽下嘴里的面,對上舒王氏不安的眼神,心里明白這份謹慎源于何處。
她終究不是原主,這份親情里始終橫亙著一點微妙的隔膜與試探。
她沒戳破,只點點頭,語氣平和:“娘放心,我心里有數,銀子是掙來花的,花在刀刃上,讓咱家日子越過越好,就是最硬的腰桿子。”
她夾了塊肉臊子放到舒王氏碗里,“快吃吧,面坨了。”
舒王氏這才松了口氣,低頭吃面,只是眼眶微微有些發紅。
吃完飯,一家人匯入熙攘的乞巧人潮。
街道兩旁擺滿了賣巧果、花燈、絨花的攤子,小販吆喝聲此起彼伏。
舒林慧被一個賣五彩絲絳的小攤吸引,舒林野則盯著噴香的糖畫挪不開眼。
舒錦自然是毫不猶豫給他們倆買了下來。
正熱鬧著,街角處一陣小小的騷動。
舒錦隨意瞥去,腳步不由一頓。
只見醉香樓那描金繪彩的門簾一挑,林耀宗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一身酒氣,衣襟半敞,臉上帶著宿醉未醒的浮腫和饜足。
他身后跟著個濃妝艷抹的鴇母,正諂笑著往他懷里塞了個香囊。
幾步開外,顧蘇蘇和陸九淵正站在一個賣珠花的攤子前。
顧蘇蘇手里捏著一朵粉色絹花,眼睛卻死死盯在林耀宗身上。
那張精心描畫過的俏臉上,毫不掩飾地浮起濃烈的厭惡與鄙夷。
仿佛看到了什么極骯臟的東西,下意識地用帕子掩了掩口鼻,腳步也微微后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