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穗,你感覺怎么樣?很不舒服嗎?哪里痛?”
“她流了很多汗,是不是發(fā)熱了?”
身邊響起許多朦朦朧朧的呼喚,千穗機械地眨著眼睛,可怕的畫面像迷霧一般逐漸消散,偵探社的大家臉上的擔憂神情漸漸清晰。一只溫暖的大手貼上額頭,是真實存在的觸感和溫度。
太宰治:“沒有發(fā)熱。”
“我”千穗聽見自己的聲音沙啞得如同在沙礫上滾過、摩擦過,她用力清了清嗓子,但面對這么多雙擔憂的目光,她的嗓子里仿佛被塞滿了紙團,堵得她嗓子難受,說不出話來。
很不想哭,一點也不想。
但眼淚偏偏沖出眼眶,不管怎么伸手擦都擦不完。她分不清是應激的自己的眼淚,還是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委屈的眼淚。
與謝野說:“我?guī)メt(yī)務室休息一下吧,你們繼續(xù)。”
千穗扭過臉看見白板上的字,她作為這次委托的委托者之一,同時也是偵探社社員之一,怎么能因為區(qū)區(qū)幾個記憶畫面的干擾就缺席會議?
“我已經好了,我可以繼續(xù)參加。”千穗抓住太宰治的衣袖猶如握住了救命稻草,她看到自己的右手還在不斷地發(fā)抖,她吸了吸鼻子,“爸爸,我已經沒事了。”
太宰治定定地看著千穗片刻,小孩的眼周因為被她自己用力粗魯?shù)夭潦醚蹨I已經泛紅,被淚水清洗過的眼睛閃閃發(fā)亮,閃著堅定的光。他阻止了與謝野的提議:“讓她留在這里吧。”
米麗憂慮地瞅著臉色蒼白的千穗,千穗對米麗的關切回以一個感激的笑容。
亂步遞過來薯片:“破例,再分你一點,是番茄味的。”
與謝野:“小千穗,如果不舒服的話不要逞強,及時說。”
會議重新開始。
“就在不久前,港口afia抓走了千穗和我,這幾張紙就是千穗從港口afia大廈里得到的。這些都可以說明他們已經開始實施有針對性的抓捕行動,弗斯萊說的在街上打聽他和米麗的人,大概就是港口afia的人。”
太宰治余光時刻注意著千穗的狀況,見她臉色慢慢恢復正常后,繼續(xù)道:“弗斯萊的超能力可以變身成八十公分大小以內的任意物體,以他的靈敏和警惕性,暫時不會有危險。”
太宰治拿起地圖展開用磁鐵吸在白板上,對米麗道:“你們之前藏身的地方在哪里?”
米麗上前接過太宰治遞過來的記號筆,站在地圖前抿著嘴唇看了半晌,最后在地圖的角落里畫了一個圓圈。
米麗圈起來的那一片區(qū)域最近正在進行下水道修繕工程,除了住在那片區(qū)域的居民以外,還有許多工人在這片區(qū)域進進出出。一旦在這里發(fā)生沖突,很難不殃及平民。
亂步咽下嘴里的粗點心,虛空指著地圖,說:“那邊不是靠著海嗎?在這里把敵人解決掉就好了。”
“那由我們兩個把敵人引出來。”千穗和米麗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里看到了覺悟。她們和弗斯萊一樣都是超能力者,是敵人的目標,沒有比她們更好的誘餌了。
亂步不高興地撇了撇嘴,他仰靠在椅背上高高抬起下巴,理所當然道:“名偵探才不需要小孩子做誘餌,你們有別的任務。”
今天是個陽光熱烈的大風天,明明還在初春時分,卻仿佛即將突入炎熱的夏季,晝夜溫差大得橫跨兩個季節(jié),為了隨時能夠體面地在外面行走,不少人厚重的外套下穿著夏季的衣服。
海上風浪不斷翻涌,狂風掀起沉重的海水后重重地拍下化成無數(shù)白色泡沫。海風卷著咸shi的氣息越過大海吹向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