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
我今天只在早餐的時候有進食?!鄙奖净呕艔垙埥忉?。
木村的態度很不耐煩,他根本不在意山本到底是什么時候吃了東西,道:“動作磨磨蹭蹭的,還不快穿好上車!”
千穗隱晦地用看人渣的目光瞥著木村的背影,這個人可真是有夠惡心的。她十分懷疑木村是把面向游客而積攢的怒氣全部發泄在了這些可憐的后輩身上。
“高倉,你的頭發沒有塞好,發絲都從頭殼下面露出來了,小朋友如果知道玩偶下面是人的話,會夢想破滅的。”木村的視線掃過一聲不吭得像個鵪鶉似的高倉,頓覺無趣。
“早見,你比他們先進來,怎么還沒穿好?”木村這次又把目光轉向了早見,早見正在調整頭殼的位置,木村走到早見跟前發難,“我真不明白經理把你招進來做什么,笨手笨腳的,拉鏈都還沒有拉上就帶頭殼。”
“對、對不起,我忘記了?!痹缫娝坪鹾芘履敬?,明明讓木村幫一下忙拉上拉鏈就好了,他卻選擇自己調整的方式。
在伸手試圖把頭殼取下時,早見的重心忽然不穩,身體踉蹌兩下,毫不意外地撞到了木村。
“唔!”早見發出悶哼聲。
玩偶服很沉,頭殼和里面支撐起玩偶服形狀的支架很硬,稍微磕到頭都像是被人用拳頭重重錘了一下似的。
他現在感覺額頭一陣鈍痛。
木村只是被撞了一下,并未摔倒,也很快就穩住了身形,但他卻大喊大叫道:“哎呦!好痛??!”
早見連連道歉,木村怒道:“混蛋,你是想撞死我嗎?”
木村對著早見戴著玩偶頭殼的后腦勺就要揮下巴掌,如果這一掌真的落下,玩偶服里的早見勢必又要吃一次苦頭。
幸運的是,巴掌落下之前,木村的手腕就被人擒住,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木村面帶兇意的眼神射向不會察言觀色的來人,在對上太宰治平靜的視線時一頓,他切換表情如同翻頁一樣迅速又輕易,笑道:“教訓后輩的畫面讓客人見笑了,真是不好意思。唉,后輩笨手笨腳的,我作為前輩總是會忍不住操心?!?/p>
太宰治松開手,微笑道:“木村先生真的是一位好前輩啊。”
木村噎了一下,佯裝沒有聽懂太宰治的陰陽怪氣:“哈哈,這些不算什么。只要他們有一天能成長為可靠的人,我作為前輩也算行善積德吧?!?/p>
千穗忍不住皺眉,這個人臉皮真是有夠厚的,面對陰陽嘲諷也能面無波瀾地接受。
她環視四周在場的工作人員的反應,從他們閃躲的目光和緊抿的雙唇,不難看出這場荒誕的職場霸凌顯然不是第一次上演了。沒有人敢站出來反抗木村,難怪木村在這里這么肆無忌憚。
“爸爸,行善積德是什么意思?”千穗看不慣木村的行為,故意拉著太宰治,偽裝出一副天真小孩的模樣問道。
太宰治配合道:“就是做好人做好事。”
“喔~罵人和打人就是做好人做好事嗎?”
父女倆當著木村的面你唱我和地演了起來,就差指著木村的鼻子直白地罵他人渣了。難得有人來打抱不平,圍著花車的工作人員們紛紛露出快意的神情,笑聲抑制不住地從嘴角泄出,他們立刻把臉埋下去,只是顫抖的肩膀依舊出賣了他們。
木村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客人,你們還要繼續搜查嗎?如果已經察看完畢,那么不如到園區里等待花車出來?”
千穗都驚嘆于他的強大的心理素質和詞典一般厚的臉皮。這種時候他竟然還能保持微笑,只不過說話的語氣稱不上親和,倒是有點生硬。
太宰治微笑道:“我們還有地方沒有察看?!?/p>
木村默默深吸一口氣,瞪了對面偷笑的人們一眼,生硬又突兀地轉移話題:“真是的,佐藤這家伙又躲到哪里偷懶去了?我去找他?!?/p>
千穗微微皺眉,心道這個人又準備去欺負后輩了。
“我還有工作要忙,十分抱歉不能繼續陪同兩位客人了。”木村現在是一眼都不想再看見這對下他面子的父女倆,以免自己控制不住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