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航笛還沒有進門就聽到打人的聲音,他一臉興奮的跑了過去想向往常一樣看戲,但是走了進去發現佩佳和一臉血,并且像死狗一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佩航笛沒有笑,他嚇哭了。這已經超出了他心中所謂的“玩笑”和“惡作劇”的范疇,鮮紅的血嚇得他奪門而出,慌慌張張的跑到趙奶奶家哭,“奶!媽媽……姐……血……!”
趙奶奶聽出了小孩子的意思,小腳慌張的倒騰著往沈艷家跑去,看到滿臉是血的佩佳和后嚇了一大跳,然后從院子里抄起一根扁擔朝著沈艷打了下去。
喝醉了的人也能感到疼痛,沈艷心里的怒氣已經出完了,被趙奶奶一打罵了幾句后扔了搟面杖就回屋睡覺了。
佩佳和醒來的時候眼前一片白凈,她是上了天堂嗎?會不會見到王母娘娘?
“你醒了呀小朋友,頭還疼不疼?”護士彈了彈輸液管里的氣泡,驚喜的看著她。
佩佳和艱難的動了動脖子,這個小動作就讓她疼的眼淚掉了下來,更別提說話了。
護士也知道小孩子疼,安撫了兩句后就出去了。
是醫院,不是天堂。她沒能死。
“姐……姐姐……”佩航笛看著床上被裹成粽子的姐姐,心里第一次有了恐懼,也第一次收斂起了面對她的高傲和惡意。
佩佳和閉上了眼,沒有回答他。
頭上縫了四針,修養了半個多月后佩佳和回家了。回家以后沈艷給她做了一碗特別香的雞蛋面,吃飯的時候沈艷嘴動了幾下,道歉的話還是沒說出口。
給小孩子道歉這種做法對于大人來說太難了,沈艷想著給她做了好吃的,買了好玩的和新衣服,又給了孩子挺多的錢,她還能怎么怪自己呢。
吃飯的時候佩航笛看著姐姐不說話,小心翼翼的把碗里的荷包蛋夾給她,希望姐姐能理自己,可惜佩佳和吃光了所有的面唯獨剩下了這顆荷包蛋。
佩航笛和佩佳和是住在一個屋子里的,原來佩佳和的床給了弟弟佩航笛,她現在睡的床是由書房改造的。
小小的佩航笛小心翼翼地看著姐姐,嘴里討好的說著:“姐姐,你睡大床吧,軟和!”不知道為什么自從經歷過姐姐虛弱的躺在病床上以后佩航笛就領略了一種叫做失去的恐懼,明明不是他下的手,但是心里總是不舒服。
這種不舒服讓他主動對姐姐好,但是佩佳和卻一言不發的回到了小床上,謹慎的避開傷口抱著自己閉上了眼睛。
這一刻九歲的佩佳和想,她一定要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