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航笛已經處于半昏迷狀態,他聞到的不再是媽媽身上的脂粉和酒味,而是小屋里那張小床上熟悉的清香。
佩航笛用盡力氣緊緊抓住姐姐的衣衫,緩緩閉上了眼。
巧合的是他住進的病房正是當年佩佳和住的那間,照顧他的護士也是當年照顧佩佳和的那個。只不過護士已經不認識這個小姑娘了。
醫生說還好送來的及時,如果說那鏟子再往上幾厘米佩航笛的生殖器就會受傷了,看這溫度估計也保不住。
皮外傷還好,最重要的就是大腿上的燙傷,別感染慢慢養,但是留疤是肯定會留疤的。
佩航笛靜靜躺在病床上,小小的他想到的不是自己一身的傷,想到的是原來姐姐之前是這么疼。
而他竟然還在一旁煽風點火叫好,怪不得姐姐會討厭他。要是他的話,也會討厭自己吧。
“姐……”佩航笛哭著出聲叫了叫佩佳和,佩佳和只以為是他疼了或者渴了,但是佩佳和哪會關心人?
她咬了咬嘴唇,抬起好看的眼盡量學著老師照顧他們時的眼神說道:“你別亂動,醫生說你過幾天就不疼了。”
好像覺得這樣對一個七歲的孩子太過于冰冷,佩佳和又補充道:“渴了或者餓了就叫我,我去寫作業了。”
這是佩佳和第一次對佩航笛露出除了冷漠以外的其他臉色,佩航笛不懂得什么叫情緒,他只知道現在他心里涌起一股從來沒有過得滿足和快樂,他想永遠讓姐姐對他和顏悅色。
佩航笛住院期間佩佳和學校醫院兩頭跑,沈艷最初幾天大概是因為愧對孩子沒敢來,但是對兒子的關心超過了心中的躲避,她去買了小孩子最喜歡的零食和玩具,忐忑不安的來到了醫院。
出乎意料的是佩航笛見到她表現得很驚喜,并沒有對那天她的暴行存有一點芥蒂,仿佛這一身的傷是被別人打的一樣。
佩航笛一直“媽媽”“媽媽”的叫著,不斷撒嬌賣萌,當動作扯到傷口的時候便疼的咧一下嘴,但是并不會給沈艷抱怨,只會小心翼翼的看著她,這讓沈艷更加憐憫兒子。
但是在沈艷轉身或者是離開病房的時候,佩航笛眼中的依賴和撒嬌瞬間消退的一干二凈,他抬手用手上的紗布擦了擦被沈艷親過的臉頰,隨后用力按響了護士的呼叫鈴,可憐巴巴的說:“姐姐,能換個這個嗎?纏的我好疼。”
趙奶奶也時不時來看看他,只不過她對沈艷太過于厭惡因此后來就不來了,只是說讓佩航笛出院了來家里好好吃頓飯。
佩佳和聽著病房里“母慈子孝”和趙奶奶關切的聲音,隨后轉身就離開了醫院,當年的救命之恩她已經報答完了。
佩佳和感到渾身輕松,畢竟讓她對佩航笛和顏悅色的笑和好確實太為難人了,這下有了機會還了這個恩情,對她來說是真的放松了不少。
佩航笛沒有等到姐姐,一直到出院再也沒見過佩佳和。小小的他心里有一點暴虐,為什么他對姐姐那么好,也不偽裝也不是像對同學那樣面子公事,姐姐卻一點都不理他?
來醫院沒幾天就不來了,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