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佳和低著頭沒有說話,她很不適應和沈艷這么親近。
沈艷倒是沒有考慮她的心情,只是自顧自的說著:“真快啊,你都十三了,以后就要上高中了。沒想到你的腦子那么好使,成績竟然一直不錯?!?/p>
家里沒客人的時候沈艷會去佩佳和的臥室里站一會兒,有時候是給佩航笛收拾收拾床鋪,當兒子大了以后也愛干凈了,每次都能自己收拾好。
然后沈艷就會去看看佩佳和的抽屜,她有一個抽屜從來不上鎖,里面放著大大小小的獎狀,每一張都被佩佳和壓的平平整整。
“我也挺惡心自己的,有手有腳還做這種皮肉生意?!?/p>
“你還記得我第一次打你嗎?你說你以后也要像我這樣掙錢,我覺得很可笑哈哈哈。還有人想要賣yin的!”沈艷笑出了淚,那時候佩佳和還那么小,還會拉著她叫媽媽。
可是她很臟,臟到下地獄小鬼都不愿意靠近的那種。
沈艷從桌子上拿起一個鐵盒子,是小賣部里常見的大白兔奶糖的盒,她遞給佩佳和,說道:“每次你拿回一張獎狀,我就給你攢一筆錢。你要上高中了這都給你吧,雖然中考成績還沒出,但是我也給你放進去了?!?/p>
“怎么不接?這錢不臟,這些錢都是我把我以前干干凈凈掙出來的嫁妝賣了的?!?/p>
佩佳和還是沒有接,沈艷失去了這種母女情深的耐心,把盒子重重往她腿上一放就要走。
當她站起來的時候,她聽到身后佩佳和平靜而堅定的聲音:“不臟?!?/p>
“你也不臟?!?/p>
“我恨你是因為你打我,是因為你偏心。”
“但絕對不是因為你以為的你臟。”
沈艷不知道女兒什么時候回的屋,和女兒一起不見的還有那個鐵盒子,本來以為不會再有任何波動的心泛起漣漪,最后化作嘴角的自嘲一笑和滿臉的淚。
佩佳和知道沈艷應該有什么打算,但是沒有想到會這么快。
中考成績出來的那一天她去學校領成績,順便和老師交流一下過兩天報志愿的問題,她的成績足夠去省里上省級最好的高中了,佩佳和暗暗放心,不出意外的話就是省級這所高中了。
可是出意外了,暑假的佩航笛滿身是血跌跌撞撞的撲進佩佳和懷里,他緊緊拽住佩佳和的校服,說不出一句話。
佩佳和以為是他自己的血,本想馬上去醫院,但是院子門口的警察卻叫住了她,“你是沈艷的女兒佩佳和嗎?”
沈艷死了,屋里還死了一個男人,還有一個拿著刀站著的。
那兩個男人佩佳和認識一個,死的是她的生父佩永之。另一個有些眼熟,估計是以前常來的嫖客。
警察告訴佩佳和是張有權,也就是站著的那個男人殺了沈艷和佩永之,初步判斷是情殺。
張有權雖然極力表示是沈艷讓他殺的佩永之,但是死了的沈艷是不可能和他出來對證的,而他手上的刀卻是sharen最直接得證據,所以兩條人命下張有權毫無質疑的被判了死刑。
警察還告訴佩佳和,因為他們姐弟兩人都是未成年,所以張有權在死之前的家底大部分都會賠給他們作為撫養費,社區也會定時給兩個人資助一直到成年。
佩佳和摸著被佩航笛身上的血染紅的中考成績單,她本來想告訴沈艷她的錢花的值。